“阿季,怎么了?”杜媛见阿季神色暗沉,忧心地问。

    “我.....似乎做错了件事。”

    杜媛环顾周围后悄声问:“没有立即说有地道这事?”

    阿季低低地嗯了一声。

    杜媛却道:“若没有我们,这支大军会到现在都还在山道口那驻军不前,亦或是早被清平军偷袭得逞了,这种事.....如何能怪我们?”

    杜媛见阿季脸色并没有好转,又道:“我们与权王没关系,有给才有得。我们也是先给了,才从权王那有所得的。”

    “更何况.....我们该得的报酬,还没在这支军的掌军大将那拿到呢!她可没资格责怪我们。”

    “她要怪,也是该责怪自己没有决断,在我们来时没有重视我们,更没尽早安我们的心,而是让我们自己观察两日才彻底对她放心前去告密才是!”

    “细节决定成败,她是败在了细节上!”

    我等在她看来是小人物,小人物虽不可决定某人生死,却可在细微处,决定某事的发展方向!

    她忽视我们,就是她的错!

    这就是为主与为奴者之间的思维差异了。

    要论机警聪明,杜媛自然是比不得阿季的。

    但若要论看事待物的角度,阿季就远远不如杜媛了。

    阿季涩然道:“我们如今已经知道了这支军是什么样的军,也想继续跟随权王,现在这般....怕是难以心愿得偿了。”

    杜媛道:“我们不是还有筹码吗?还可以冰释前嫌!”

    “不.......”

    杜媛打断了阿季的后话,抬起下颚道:“这次我去。什么都不要,我就助那权王一臂之力,只要权王能赢,我杜氏的大仇就得报了!”

    时铎的头算什么,我只要苗杳死!

    之后如何,便不管了!

    这条性命,去了便去了,也可放阿季真正的自由!

    杜媛握了阿季的手,该她这做主人的.....为阿季谋划一回了。

    “那女孩请见?”

    忽红到军后见齐冠首已经带兵攻破州城了,郁闷了一阵,调整好心情后,便带大军在郊外暂时驻军,静等齐冠首“打扫战场”,她再带兵过城前攻了。

    刚落歇,便听亲兵来报杜媛独自一人前来请见。

    有了之前的教训,忽红未再疏忽任何人事,想了想就让亲兵带杜媛进来了。

    “民女杜媛拜见忽大将军!”

    “起。”忽红豪爽地摆手,洪声问:“何事请见,你兄长呢?”

    杜媛却没有回答忽红这问题,而是问:“敢问您可是因战机之事埋怨于我兄长?”

    忽红先是一愣,而后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你们前来告密已是冒险,然而本将军却没在第一时间给你们兄妹足够信任,以至于让你们自己琢磨了两日才来找我‘告密’.......”

    “这原是本将军的疏忽,岂能怨怪你们?”

    虽然在权势上她强于这对前来向她告密的兄妹,但这并不代表理就在她这边。

    这次错过时机,责任在她。

    杜媛听忽红将这话说地诚恳,心中所想不由又坚定了几分:“我名杜媛,乃杜氏一族唯一在世的嫡系子孙。”

    忽红稍微坐直身体。

    “有件密事,除了杜氏嫡系,无人得知,但我想那苗杳盘桓此处多年,应该是知道此事的!”

    “何事?”

    “州城境内的木山群中......有龙脉?”

    忽红惊:“龙脉?!”

    杜媛点头:“龙脉!我杜氏偶然得知这处龙脉,便秘而不宣,将那处修做了我族祖坟!”

    难怪!难怪!那苗杳死守州城不愿离开,还在此处修建陵寝,是因为此处埋有龙脉?

    那苗杳若......

    忽红骤然站起身问:“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将这事告诉您!”杜媛目色坚定道。

    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的恩情,才最难还!

    但现在机不可失......

    忽红果断问:“那龙脉在何处?”

    大军在官道上笃笃前行,一只飞鸽落在了军队中部位置。

    林知皇收到捷报后,轻叹道:“终是齐冠首,先攻下了州城........”

    林者棋啧啧道:“这齐冠首,似乎运气独好。”

    随边弘摇头:“非是运气,他反应最快。”

    当时每路大军都有攻城的机缘,只有齐冠首一丝犹豫都没有,准确地抓住了这攻城的机缘。

    柳夯亦是道:“我当时若在,因为也会劝主公先从长计议。”

    时间就耽误在这。

    林知皇则道:“本王会优待那对兄妹。”

    梁峰溪叹气:“是忽大将军没有抓住这机缘。”

    梁峰原冷声道:“战事当前,一军主帅不会太在意两个前来已经告过密的孩童。”

    张缘继也道:“俺觉得忽大将军已经很优待这对兄妹了!”

    林知皇摆手:“多说无用,时也,命也,忽红作为掌军大将当时那般处理那对兄妹并无错。”

    随边弘慵懒地点头:“州城已被齐冠首攻下,但苗杳还未落到他手上。”

    林者棋道:“苗杳既然在州城境内大修了陵寝......”

    柳夯含笑接话道:“就不会轻易弃城而走。”

    林知皇低笑:“本王也是如此想的。”

    随边弘见林知皇这般笑,唇角挑起精致地弯弧:“主公已经有了布置?”

    “嗯。”林知皇将手中的捷报轻轻地往茶案面上一丢,笃声道:“苗杳的命,是本王的!”

    与此同时,长相秀气的尚垣庭表情格外不耐烦地跟在戚玉寐身边,低斥道:“苗杳的命,是我的!”

    “我知道。”戚玉寐悠哉悠哉地跟着他的两只狗走。

    “你把狗给我就行,你跟过来做何?”

    在尚垣庭这里,戚玉寐比狗还狗,他是半点不想和戚玉寐多相处的。

    戚玉寐丝毫不在意尚垣庭的态度,道:“我亲自来助你,你还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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