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来访?”鲁蕴丹出了婴儿房,边走边温声问常枫。
常枫拱手小声禀道:“八浒之一漆洄携谋士关由来访。”
“表哥的人?”鲁蕴丹与常枫说着话,不一会儿便到了茶室外,心里也有了数。
常枫跟着鲁蕴丹进入茶室,茶室外的守备也加严了一层,茶室门在鲁蕴丹进入后并不关闭。
早就等在茶室内的漆洄与谋士关由见鲁蕴丹进来,起身对他行礼。
“学州镇关大将漆洄,拜见鲁相国。”
“学州别驾关由,拜见鲁相国。”
关由见鲁蕴丹前来态度热情,而漆洄则相反,态度格外冷清。
鲁蕴丹面上挂着温和的笑,行至两人茶桌对面撩袍坐下,同时道:“两位不必多礼,请坐。”
漆洄与关由收了礼,依言在其对面坐下,茶侍这会躬身上前净手准备煮茶。
关由笑着拦了茶侍,笑道:“鲁相国,若不介意,就让在下来煮茶吧。”
鲁蕴丹笑着颔首道:“这有何不可,今日本相就尝一尝关别驾的煮茶手艺了。”
关由笑道:“能煮茶给鲁相国一品,是由的福气。”
鲁蕴丹做了个请的手势,关由含笑开始净手,准备煮茶。
漆洄则偏头看了看茶室自鲁蕴丹进来后,就没有关闭的门,不冷不热地开口道:“鲁相国果然谨慎,轻易不与人同处闭室。”
鲁蕴丹转头看向漆洄,落落大方道:“世道乱了,小人的诡秘伎俩防不胜防,本相之命非是只系自身,自然得时刻小心。”
话落,鲁蕴丹不等漆洄再开口,转言问道:“今日漆大将军与关别驾避人耳目前来,可是奉表哥之命,有要事与本相谈?”
关由将煮好的第一泡茶给鲁蕴丹满上,接话道:“正是,冒昧上门,还望鲁相国......”
关由话声还未落,漆洄便又出声道:“确实,主公有一话想问鲁相国。”
关由对鲁蕴丹歉意地笑了笑,却也没阻止漆洄直言相问。
侍立在鲁蕴丹身后的常枫见漆洄对主公态度如此不气,面露怒色,上前一步正要呵斥,被鲁蕴丹先一步抬手拦了。
常枫忿而后退,看向漆洄的目光却不善起来。
鲁蕴丹气淡神闲的对漆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漆洄问:“吴奎给齐雅的赔银被劫一事,您可与参与其中?”
鲁蕴丹温声道:“本相未劫赔银。”
漆洄与关由听鲁蕴丹如此回答,懂了,他未劫赔银,但是参与其中了。
漆洄:“所以当时刺杀齐雅义子的那方人马,是鲁相国的人了。”
鲁蕴丹淡笑不语,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茶,举杯对关由道:“好茶,关别驾好手艺。”
漆洄见鲁蕴丹算是变相承认了,不冷不热道:“从前吴奎也总赞他泡的一手好茶。”
漆洄此话一出,在场人皆色变,除了鲁蕴丹。
鲁蕴丹轻笑,将茶盏放回案面,温声道:“漆大将军真会说笑,吴奎就是个粗人,岂会品茶?”
漆洄看着鲁蕴丹道:“鲁相国不愧为在吴奎手下伏低过的人,连他会不会品茶都如此清楚。”
“放肆!”常枫终于忍不住厉喝出声。
关由也转脸不赞同地斥道:“漆大将军!”
鲁蕴丹却仍旧面色温和,看着坐在对面的漆洄道:“漆师兄许久不见,似乎对本相有些误会。”
漆洄:“没有误会,鲁相国先前难道不是想杀人后嫁祸于我主公?”
鲁蕴丹:“本相只是想让吴奎与齐雅交恶,以防这两方联手。”
漆洄眉目犀利强冷,看着坐在对面的鲁蕴丹不语。
鲁蕴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漆洄喝茶闲谈,道:“吴奎与齐雅一旦联盟,必然会合攻学州,本相如此做,私以为最受利的是表哥。”
“漆大将军觉得呢?”鲁蕴丹弯唇看着漆洄道。
关由笑着插话道:“鲁相国所言极是。”
“漆大将军说话莽直了些,还望鲁相国勿怪。”
鲁蕴丹温声一笑,反问:“漆大将军说话莽直吗?本相瞧着,问的话倒句句在点子上。”
关由表情不变,笑着又给鲁蕴丹斟了盏自己煮的茶:“所以那场赔银被劫案,确实是吴奎那边在自导自演了?”
鲁蕴丹笑:“当时前来劫银的,不是还有一帮人马吗?本相瞧着像是齐雅的人中有内奸。”
关由也笑:“在下也觉着是有内奸,难道那内奸不是鲁相国安插的人吗?”
鲁蕴丹温和的眸色冷了下来:“贼喊捉贼?”
鲁蕴丹与关由对视了片刻,而后两人同时面露诧色。
“真不是鲁相国的人?”
“真不是表哥的人?”
鲁蕴丹与关由几乎同时开口道。
漆洄皱眉,犀利眸子微惑:“是谁的人?符州牧....还是,权王?”
鲁蕴丹面色冷沉,低声道:“不论是哪方的人,倒是好谋算,让本相和表哥之间互相猜忌起来。”
双方解了误会,关由抬手摸了摸耳垂,问鲁蕴丹:“齐雅与吴奎现在要亲谈结盟之事,鲁相国怎么看?”
鲁蕴丹见关由如此问,暂时放下心中思绪,直言道:“齐雅此人性格偏激,这次被吴奎摆了一道,也不会蠢的看不出来,却还要不顾名声与吴奎同盟,必然有更大的利益可图。”
关由点头:“主公也是如此想的。鲁相国觉得需要暗中阻止这场同盟吗?”
鲁蕴丹摇头:“会有人阻止的。”
关由想了想,道:“鲁相国说的是符州牧?”
“嗯。”
关由又给鲁蕴丹斟了一杯茶:“听说此次符州牧在战中受了重伤。”
鲁蕴丹道:“这事本相只信五成。”
关由道:“主公却是信的。”
鲁蕴丹闻言挑眉:“所以?”
关由郑重站起身,对鲁蕴丹拱手道:“若齐雅与吴奎同盟是要去攻茁州,鲁相国可要与主公同盟,和攻吴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