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跃伏反应也快,在梁峰原出手的瞬间,仰头向后跃空翻跳,动作敏捷地避开梁峰原袭来的回旋双刀。
与此同时,苗跃伏双腕交握互扣,从腕上配带的一双极为不起眼的铜镯中,各自抽出一根米粒粗的玄铁线,在翻跃间,套住了其中一只旋飞过来的弯刀,凌厉地甩向了圈围在他左侧的那群青雁军。
梁峰原单手接住一支落空旋飞回来的弯刀,翻腕再次向准备闯阵的苗跃伏旋飞过去,同时身形几个大跃起落,赶在苗跃伏甩向青雁军阵口处的那只弯刀旋飞伤人时,稳稳地握住刀柄,收回了自己的刀。
一息功夫间,梁峰原与苗跃伏两人就你来我往的对了近十招,护在林知皇身侧的花玲见状,冷声道:“要活口!弓箭手准备,射!”
花玲此声令下,梁峰原机敏地收刀后撤,十余支箭矢齐齐向殿内的苗跃伏非要害位置,急射而去。
苗跃伏见四面八方同时来箭,面上闪过厉色,手指翻动,两根近有两丈长玄铁线,绕过周身,将急射而来十余支箭矢,尽速削去了箭头,箭身分离,掉落在他周围。
梁峰原见状,再次旋刀跃入阵中,与苗跃伏交斗在一起。
就在这时,又一声很远惊天雷响,突然从议事殿外传来。
林知皇听到这声雷响,冷肃面容上寒气越发浓重,抬手做了一个‘止’的手势,唤道:“瞭望。”
梁峰原听到林知皇唤他,逐渐收了对苗跃伏的攻势,向后抽身。
很显然苗跃伏也没有再与梁峰原交手的打算,也逐渐收势。
“你做什么?”林知皇冷声问。
“炸了库州城中的知字楼。”苗跃伏刚尽全力与梁峰原交完手,回话的气息稍有不稳,但神色却格外平静。
库州城中的知字楼,最近人潮如水。
林者棋最近正在负责各地知字楼的开办,为控制知字楼中的人流数,让入楼习字的百姓,有更好的体验,同时入楼者,限制在百数。
若被炸的地方当真是知字楼,那至少有百名好学的百姓卷入乱事中。
林知皇闻言,面上浮出怒色:“你这个疯子。”
苗跃伏面容平静道:“你再对我对手,下一个被炸的,便是库州城闹市,那里,正人声鼎沸。”
林知皇抬手止住梁峰原与花铃的动作,凤目中染上隐忍的血色:“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视人命为草芥。”
苗跃伏见林知皇生怒,平声道:“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岂能没有伤亡?在动乱里,会死的百姓,是他们的命数就到这里了。等天下重归太平,百姓自会再次安居乐业,他们就又会增多。”
“知道本王最恨什么吗?”
“恨什么?”
“最恨被人威胁。”
林知皇此言一出,苗跃伏棕色的眸子微动,眼中的平静之色褪去,换上了难以置信。
“没错。”林知皇眸色幽暗的看着面上露出错愕表情的苗跃伏:“第一次与你相遇时,你便威胁了本王。”
“当时你......”
林知皇讽刺一笑:“形势比人强,为了自保,我只能妥协。”
“那之后你我为友?”
“自然是为了稳住你。本王那时羸弱,你若起杀心,必亡于你手下。本王在势微时,对钟玲媛都可弯腰,多你一个,本王受得。”
苗跃伏勃然大怒:“你骗我,你竟无一刻视我为友?”
林知皇一字一顿道:“不问自入,视为贼人。喜怒杀人,视为暴虐。你这样的人,在本王眼里,比钟玲媛、林者蕊之流,更为小道。”
“与你相识的那段回忆,本王如今想来,只有尴尬。”
林知皇反问:“知道本王为何感觉到尴尬吗?”
苗跃伏死死地盯着林知皇,仿佛如此便能将眼前人看穿。
林知皇见苗跃伏不说话,继续吐出诛心之言:“因为,曾伏地讨好与你这样的人,是本王难以启齿的尴尬。”
“哈,你竟是一直在欺我?”
苗跃伏仰头清啸一声,手中的玄铁丝翻飞,双目赤红的向上首处,林知皇端坐的位置冲杀而来。
周围列阵的青雁军立即合阵,对其进行围阻。
梁峰原旋刀上前,再次与苗跃伏战到了一起。
苗跃伏被众人所缠,无法靠近上首端坐的林知皇半步,而林知皇顾忌着苗跃伏刚才所言,也一时无法对他下杀手。
两人,再次如初见时那般,互为掣肘。
林知皇看着堂下被众人围攻的苗跃伏,唇边浮起嘲意,将他刚才所说的话,返还给他,轻声道:“将起,你不累吗?只做一个男人不好吗?”
林知皇此言一落,苗跃伏显然更怒,出招稍急,便露出空挡,与他交手的梁峰原凑着这个空挡,欺身上前,近了苗跃伏的身,反肘的硬怼了他胸腹位置一击,在苗跃伏失力的瞬间,梁峰原一气呵成的将他反压在了地上。
梁峰原将人反压在地上后,二话不说,便扬刀将苗跃伏的肩胛处捅了一个对穿,以刀将他定在了地上。
苗跃伏肩胛对梁峰原捅穿,先是仰头痛嚎一声,而后仰首大笑起来。
苗跃伏如此大笑,看得向来面无表情的梁峰原,都皱了眉,手上用力,准备将已插入苗跃伏肩臂处的刀,在他体内在旋一圈。
“梁兄,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等会闹市街头又炸了,她可能要对你生怒了。”苗跃伏停了疯笑,语色平静道。
苗跃伏此话刚落,议事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温南方与随边弘两人,快步行入殿内。
温南方扫了眼已被梁峰原拿下的苗跃伏,拱手对上首位端坐林知皇禀报道:“主公,刚才巡吏来报,库州城内的知字楼,被炸了。楼内百姓,死伤无数。”
随边弘紧接道:“街市上也出现了一些百姓在疯跑大喊,是您不敬道法,擅囚得道仙师,残暴不仁.....”
“故而天道降下惊雷神罚,殃及了您治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