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蕴丹闻言摇头失笑:“墨碾,只是用个晚膳,你也这般观察入微,可累?”
康展砚含笑回望鲁蕴丹,揶揄道:“主公亲自钓起的那条最大的鱼,让膳房做给谁了?”
鲁蕴丹淡笑不言。
康展砚见鲁蕴丹没接话头,便知他不愿深谈此事,又是洒脱一笑,与自家主公谈起了别事。
与此同时,被康展砚念叨的那条大鱼,早已被膳房做成了鱼粥,送入了丞相府后院一处占地极大的园子内。
绿意盈盈,园内入目处,花草返青,树木青翠欲滴。
园内凉亭处,有摇椅一把,摇椅上窝着一名腹部隆起,双十年华的年轻女郎,身穿粉霞锦绶藕丝罗衣,掐有牡丹纹的襦裙上薄纱轻拢,头簪东珠长钗,耳带鸽血石坠子,眉似青黛,颜如春日桃花,明艳以极。
然而,这般颜色的美人,却神情极是冰冷,周围伺候她的丫鬟仆妇,皆垂首静立,不曾发出过丝毫动静,生怕惊扰到她。
情姑见膳房送来的鱼粥已是快凉了,才轻声出言提醒道:“符二娘子,该用膳了。这鱼粥所用的鱼,乃相国亲自从瑶湖中钓起的,您便尝一尝如何?”
“没胃口。”符惟依窝在摇椅中,赏着园中的景色,整个人显得很是消沉,不知道在想何。
“那您总该用些东西,您想吃何?老奴这就吩咐膳房的人去做。”情姑显然已经习惯了符惟依的态度,也不坚持让其非用那鱼粥,直接便改另一条方案。
“不想吃。”符惟依轻声道。
情姑这才皱了眉,劝道:“符二娘子,您便是不顾您自己的身体,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啊,总要吃点东西的。”
情姑与符惟依正僵持着,与康展砚用过了晚膳的鲁蕴丹来了此处。
“相国大人安!”凉亭内伺候的众丫鬟仆妇见到鲁蕴丹,立即行礼道。
鲁蕴丹摆了摆手,让这些丫鬟仆妇起身,而后行到符惟依的摇椅边坐下。
“依儿,可有想我?”鲁蕴丹一反平时的温文之态,神色间雅痞尽透。
符惟依:“.........”
“不说话就是想了。”鲁蕴丹从情姑手里接过鱼粥,亲自舀了一勺,递到符惟依唇边:“尝尝?这是我今日钓的。”
符惟依此时当真尝了一口,而后嫌弃道:“难吃。”
鲁蕴丹风秀的眉尾微挑,笑道:“墨碾方才还在纳闷最大的那条鱼去了那里,嫌弃鱼不够吃。依儿你这吃上了大鱼的,反是嫌弃起了鱼难吃。依儿这是嫌弃鱼粥难吃,还是不喜此时喂你鱼粥的人?”
符惟依转眸直视鲁蕴丹,冷声道:“自然是不喜此时喂我鱼粥的人。”
周围的丫鬟仆妇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纷纷将头垂的更低,凉亭内顿时噤若寒蝉。
鲁蕴丹反是笑了,将手中的那碗鱼粥递给符惟依,悦声道:“不是嫌弃鱼粥难吃便好,多用些,我不喂你便是。”
符惟依:“..........”
鲁蕴丹见符惟依不伸手接碗,低笑道:“为何不接?难道依儿还是想我亲手喂你?”
自己吃与让鲁蕴丹喂,符惟依自然是更倾向于自己吃的,见鲁蕴丹作势又要喂,连忙从摇椅上直起身,接过那碗温热的鱼粥,几下便吃了个干净,丝毫不在意如此用膳,是否言行粗陋。
“吃完了,你走吧。”符惟依将鱼粥吃完,将空碗毫不气的塞回到鲁蕴丹手里,明确的下了逐令。
若是以前的鲁蕴丹,在符惟依下了逐令后,必是会转身离开此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