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名副将,磕磕巴巴道:“我们与潘参军不同,并不识得几个字。”

    肖旗眯着眼笑道:“书院内设有教习武学的课,你们做武学先生。如何,诸位,可愿受降,去惠民书院服刑育人?”

    几名敌军叛将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心动了,但又恐答应太快,被眼前众人看不起。

    潘铭回过神来后,却很有决断,直接点头道:“我愿意受降,去服刑育人!”

    万事都缺一个领头人,有了第一个受降的人,其他人也马上点头表明了心意。

    潘铭心定后,立即问关键点:“这既是服行。我们需作为先生,在那书院内教习几年,才能刑满被释?”

    林知皇道:“八年,若你们在书院内育人成绩优异,各方面综合表现也都不错,后期或可再选拔启用你们为官。”

    林知皇此话一出,潘铭等降军将领再无了顾虑,欣然在温南方递出的受降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掌印。

    为惠民书院又免费弄来了几名授课先生之事,总算让林知皇解了方才的郁怒,唇角又勾出了一如往昔淡笑。

    深受后世知识熏陶的林知皇知道,再没有何,比稀缺人力更难寻的东西了。

    与其轻易杀人,不如合理用人。

    这才是......为君之道。

    林知皇抬首远眺,天边朝霞初升,以柔和的橘红光亮,窥破云层,驱散暗色,展露出它即将入主的野心。

    夜半时分,湾县城外突然响起攻城的动静,声势不小,自然惊醒了城中众百姓。

    夜半宵禁,忽红早知今日郡城那边会来夜袭攻城,提前便安排了副将薛岚,带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士兵,巡逻街道,以防城中百姓因惊慌生乱。

    百姓们知道此时不能出门一探究竟,只得躲在屋内惶惶不安,听着城外传来的攻城动静,有些实在惊惧难言的百姓,更是在祖先牌位前跪了一宿,只求林府君守城大胜。

    林府君仁慈,此前攻破湾县时,并未让其下士兵滋扰城中百姓,更是为民除害,判决斩首了鱼肉百姓的湾县县令与苏县尉,改判冤假错案。

    百姓们渴盼林府君这样的治理者已久,他们不关心治理者是男是女,只关心治理者能否爱民如子。

    老百姓们最是实际,深知其他都是虚的,只有能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郡城那边的来兵,有此前广德卓带来的援兵驻守湾县做参照,百姓们深信他们只要攻城成功,定会向他们再以’助军粮‘的名义,盘剥一回。

    至天明时分,有兵士铜锣鼓道,高声告知郡城来兵,被林府君所率之军,尽数击退围降的消息,坐立难安,在屋内枯等了半宿消息的湾县百姓,爆发出惊人的欢呼之声。

    在城内百姓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梁峰溪一脸欢畅地冲入了县衙办案房,对壮丁林婉娘以及越公子兴奋道:“哈哈,主公胜了!主公大胜!哈哈哈!”

    半夜城外攻城的动静声,闹得太大,梁峰溪如何睡的着?

    遣人一问林婉娘与越公子也醒了没再睡下,便三人齐聚在了县衙办案房,继续查阅冤假错案的卷宗。

    此时大军得胜的消息传来,梁峰溪与林婉娘两人立时抱在了一起欢呼。

    而听到这消息的越公子,看着面前抱在一起欢呼的两位女郎,竟诡异的也有了一种旗开得胜的喜悦感。

    意识到这点的越公子,突然觉得当人质,当到自己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自己一个人质,跟着一起乱高兴什么?难道是因为在林府君手上为质,自己还能有条命在,而到了薛青手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两相对比之下,这才让自己有了如此大的归属感么?

    人质越公子点头,并在心里安慰自己:嗯!一定是这样的!

    “我就知道大姊,会打赢郡城来兵的!”林婉娘抱着梁峰溪,不住的说这句话。

    梁峰溪同激动的回道:“主公还擒获了一万五千余的战俘!”

    “大姊果然是最厉害的!”

    在林婉娘与梁峰溪无脑吹林知皇时,在一旁作为观众的越公子,脑子里还是想事情的,结合从两人嘴里听来的消息,越公子抚着下颚道:“经这一战后,库州浣水郡,已是林府君的囊中之物了。”

    正在无脑大吹林知皇英明神武的林婉娘与梁峰溪,突然听越公子来这么一句,齐齐转头看他。

    “干...干嘛?”越公子这段时日,是被这两个小辣椒摧残怕了的。

    林婉娘问:“为何如此说?”

    越公子是有些怕了这暴脾气地林婉娘的,干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越公子:“林府君今日擒获了一万五千余的战俘,再加上敌军攻城时的战损,郡城的来兵必是倾巢而出来此攻城的。”

    越公子话说到此,梁峰溪也明白过来,激动道:“所以....浣水郡郡城那边,已无多少兵马在守城了!哈哈哈!”

    越公子见梁峰溪笑得开心,面上也不由自主露出愉悦的笑来。

    林婉娘则认真的打量起越公子,也笑道:“你这人,脑瓜子还挺好使的。”

    越公子收回放在梁峰溪身上的目光,立即做受宠若惊状,厚脸皮的对林婉娘拱手作揖道:“多谢这位娘子的盛赞,本公子便感激不尽的受下了。”

    越公子与林婉娘对话时,梁峰溪已是从极喜中冷静下来,转回身便抱起了书案上的一叠卷宗,斗志昂扬的高声道:“你们先聊!我先去把咱们昨晚整理出来的这些冤假错案处理了。”

    梁峰溪说完此话,也不等他人反应,便风风火火的去往了县衙大牢。

    林婉娘见梁峰溪走了,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越公子一眼,警告道:“离通幽远点。”

    越公子笑:“林二娘子这话是何意?”

    “莫要装傻。”林婉娘眼眸微眯。

    越公子这才收了脸上的笑,冷下脸道:“你可真是无礼。”

    林婉娘也冷下脸:“对痴心妄想之人,不必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