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见到王题也是怒,胸前挂着个被王题踹出的大脚印,还没开口回斥,王题人就跑没影了。

    随边弘怒气不得发之下,只得瞪视走在前面的林知皇。

    王题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果然出卖了他们的行踪!早知如此,在郐县再见王题时,就不该听师父的。

    在师父招揽王题,王题却不愿和他们走时,他就该强绑人走的。

    当初随边弘跟着郐县到离仙郡的车队,想伺机强绑王题走,除了水车,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此。

    因为王题知道了他们师徒在此的消息!

    此担忧,将人想的太恶,随边弘怕师父心里难受,一直未和总是光风霁月的师父言明,便路上只以水车说事,想将王题强掳带走,一举两得。

    奈何,后面他们一直跟在王题所在的车队后面一连多日,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今他担忧的事,果然还是成真了!

    王题当果真是一到离仙郡,就向他新拜的’主公‘,出卖了他们师徒路经于此的消息。

    这群人,这群自私自利之人,全是不顾师恩之徒!

    目前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

    王题的主公竟然不是他原先认为的温南方,而是他视为傀儡的女郡守。

    一个他随边弘并不了解的人。

    不了解,则代表着,他对其下一步的行动,难以预料揣度。

    这位女郡守,是愚弄了以疑心甚重而闻名的鲁王,且真心的得到师弟聪深投效的人。

    这样的人,还是一名女子。

    男子尚且难做到此事。她以女子之身,行事未出纰漏走到如今,只会更难。

    这些,无一不是在表明,这女郡守,非一般俗类,不容小觑。

    师父此次可走,他想走,恐怕难了。

    这位女郡守,会如何待他随边弘?

    林知皇一行人走后,厢房内只剩下了守山先生和温南方,以及杨熙筒三人。

    杨熙筒在背后与他人面红耳赤的争辩,守山先生不如他师父是一回事,但面对闻名于天下的守山先生时,到底还是恭敬局促的。

    杨熙筒抬眼见守山先生正在看他,立即躬身对其执晚辈礼:“学生刚才言语无状,还请先生勿怪。”

    守山先生闻言淡笑摆手:“年轻人的朝气,怎可称为无状?有理而为之事,从心便可,又何须在意他人的看法?”

    “先生开明,学生钦佩!”杨熙筒闻言,紧张的神色微松,向守山先生又执了一个学生礼。

    守山先生抚须,笑容慈和道:“师兄他近来身体可还康健?”

    “回先生,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很是康健,每日还会自己下地,去侍弄他种的那些蔬果。”

    杨熙筒话落,犹豫了一下,而后又执礼道:“实不相瞒,师父他老人家,虽年长于您,但看着.......比您年轻不下二十岁........”

    守山先生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抚须大笑出声。

    笑毕,守山先生又笑容和煦的向杨熙筒询问细聊了临坊先生的一些事,两人这才渐渐止了话头。

    期间,温南方一直静静坐在榻边,听着两人相谈,不时喂来一勺药,让守山先生喝下。

    守山先生与杨熙筒聊完临坊先生后,颇为苦涩的叹道:“当初,师兄选择避世,而我选择入世,两条路各自一走,确实再难相交。看来,老夫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了。别到时,路没走完,命先断路中,倒是令人抱憾于地下了。”

    “师父.....是徒儿们不孝......让您老难过了..........”温南方放下手中已空置的白瓷药碗,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