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色沉寂。

    离仙郡外四十里处,朝廷官修驿站。

    时至深夜,在驿站内下榻的众人,大多都已睡得熟了,离仙郡新都尉江越河,领着四十余好手,悄无声息的闯入天字号厢房。

    遇见值夜的士兵,反应不过来的,便在他出声前砍晕他,若遇见反应快,欲要出刀的士兵,便直接结果了性命。

    江越河带着人手,一路十分迅速,不过一息的功夫,就找到了此次要找的目标。

    两名被大济朝廷委派来离仙郡,给新任郡守授官的颁旨宦官,在最后就要离仙郡的那晚,遇见了前所未有的祸事。

    两名宦官正各自在自己下榻的房间里熟睡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粗暴的堵嘴,从被窝里蛮横的提溜了出来,押到了同一个房间,压跪倒了江越河面前。

    两名宦官见此阵势,瞌睡早吓得没了踪影,哆哆嗦嗦偷眼打量眼前为首的人。

    “大侠!大侠!别杀我!钱都好说,别伤害洒家的性命便成!”一富态,浑身仿若能冒油宦官,率先作揖告起了饶,不住的对为首的江越河磕头,很是识时务的哭着乞求道。

    “是!是!是!我们带的有珠宝,也有粮,美人也有,大侠您想要什么只管说来,勿要伤我等性命便成啊!”另一名宦官肤色白净异常,一看也是养尊处优的享乐之人,接着富态的宦官的话求饶,皆是无骨头之辈。

    “某不要这些东西。”江越河看着眼前泪水鼻涕糊了满脸,不住求饶的宦官,略显嫌恶的冷下脸道。

    “呜呜呜!大侠饶命啊,洒家也是出身贫寒的可怜人,大侠,您就当我们兄弟俩是个屁,放了我们如何?您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来!我们定给您办成!”长相富态的宦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是!是!大侠,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我们一定能办成!您就放过洒家一命吧!”皮肤白净的宦官,吓得尿了裤子,仍是不忘哭声求饶,想靠许诺好处,保下自己一条小命。

    “杨谋士,这两宦官说,只要留他们一条性命,不管有何吩咐,都会尽数做来的,那你便与他们说说,大王想让他们作何?”江越河抬头,对厢房内最暗的一角方向,有条不紊的开口道。

    杨熙筒气定神闲的从暗影走出来,直至走到两名跪地的宦官面前,这才止了步子。

    两宦官听了江越河之言,吓得脸色越加苍白。

    大王?谁能被称呼为大王?在这离仙郡附近的亲王,除了鲁王,还能有谁?

    绑他们的人不是盗匪,是鲁王?

    鲁王绑他们做何?他们不过一小小宦官,究竟哪里得罪了鲁王?竟劳烦一介亲王,兴师动众来掳劫他们!

    杨熙筒从暗处走了出来,先不看那两名跪地求饶的宦官,反是先看了江越河。

    此事虽然确实是鲁王为了让林小娘子顺利登上郡守位,而派遣他和江越河两人出来行此‘强匪’之事的,但威慑即可,哪需明刀明枪地直接将鲁王就是幕后主使的事,透露出来?

    江越河这个时候说出‘大王’这个称呼,是无心还是有心?

    若是无心,那无疑就说明江越河此人蠢钝愚笨,不堪大用。

    若是有心,则说明江越河看着被鲁王削去实权后,风轻淡然,无欲无求。实则在心里,对鲁王,也是怨念颇深的吧?不然,哪会在这两名定不能被灭口的宦官面前,这么轻易的就透露出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乃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