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师兄以前关系再好又如何?立场一旦不同,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谁又会放过谁?

    他符骁如今对人心是最没有期待的。鲁蕴丹便是例子。

    林知皇见符骁听到温南方在此,也毫无波澜,便知糟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符骁戒备心甚重,竟是谁都不相信!听到温南方在此,丝毫不意外,竟直接将温南方当对手对待。

    林知皇表面上似又被符骁的言语吓到,以袖掩面,又小声的啜泣起来,心却一直低落到谷底。

    师兄弟间的情谊,一旦立场不同,终是过眼云烟。

    看来两方之间是不可能借‘情谊’坐下来好好谈了。

    她得自己想办法尽快脱身,不然等符骁出了离仙郡,她的性命便对符骁无用,谁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不巧,她林知皇同样也不是将性命寄于他人会‘心慈手软’之人。

    那么,从此刻起,不论你符骁是否还年幼,就是我林知皇的敌人。

    便都不留手,看谁更胜一筹吧。

    霎时,林知皇垂下的眼眸里盛满冷意,冰寒若雪。

    符骁眯起眸子,低声分析道:“温南方住在你府上,这么说来温南方确实投效了你爹?这林者云竟如此厉害?”

    师兄温南方有多恃才傲物他如何不知,能得温南方投效.........

    符骁想到此,忽然高声命令左右道:“此地不宜久留!方辉,我们不能歇息,需连夜赶路,即刻出发!”

    “诺!”周围众人齐声应是。

    林知皇再度被人携上了马车,与符骁一同逃亡。

    夜凉如水,星月当空。

    林府,内宅。

    “天啊!天啊!该死贱婢!环儿,是娘害了你啊,我若不插手你身边之事,将月桥安排在你身边,如何会有今日之事!环儿一个小娘子,被人劫持,又那般模样,不知会遇见何事!我儿可如何是好?我儿可如何是好啊!”裴氏捶胸顿足,趴伏于榻上痛哭不已。

    罗婆在一旁,不知如何劝慰主母,此时也是眼眶通红,驻足于裴氏榻前泣不成声。

    月桥的尸体也已经被人抬回,她那干女儿,真真是糊涂,死到临头,竟然还要叛主!真真是!真真是!

    想到此处,罗婆再也忍不住,也捂着嘴大哭起来,扑通一下跪在裴氏床榻前,扬手便甩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嘶声道:“大夫人!都是奴识人不清,养了个祸害,害了大娘子啊,您就罚奴吧!”

    话落,罗婆又重重的给了自己好几记耳光,脸颊顿时便红肿了起来,隐隐发紫,一看便是下了死力气扇自己!

    裴氏哭着爬下床,连忙搂抱住罗婆,阻拦不让她如此。行动间,将床沿垂落的珠帘撞的四处摇摆。

    裴氏从小由罗婆照看长大,视罗婆为亲人,如何忍心看她如此自残?

    裴氏忙抱了她哭道:“月桥那贱婢,心思藏的深,不能以常理揣度,我儿那等人物都未看明白她,你又如何看的明白?”

    “终究是我养了那月桥啊,夫人!呜呜.....”

    裴氏与罗婆两人在房内抱头痛哭。

    裴氏此时是真的后悔了,边哭边在心里暗暗发誓,此次若老天保佑,她女儿能平安回来,她这做娘的,再不插手她身边之事,她爱如何便如何!

    爱用什么人在身边,就用什么人在身边,她决计再不插手!

    七郎君也给露凝送回去,以私心抢别人的孩子来养,就是恶事!

    人果然不能行一丝恶事,报应来的快啊,她裴氏让别人骨肉分离,老天便让她也再尝这骨肉分离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