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迫于生活的百姓为了省几个银钱,在没联系上城里亲戚前,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都会将就着在栈大通铺这种地方睡一晚。

    于弘毅虽是男子,却面若好女,加之少年郎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雌雄莫辨之时。

    一流里流气的汉子,见于弘毅肤色白皙,泪盈于睫,哭的我见犹怜,虽是男子,但却还是没长成的少年,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姿。

    该汉子见于弘毅悉心照顾林知晖时动情的模样,以为其柔弱好欺,不由色心大起,抬手就向他脸上摸去,触之入手,果然如想象般滑嫩。

    于弘毅正满心满眼都在忧虑林知晖现下的情况,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汉子给摸了个正着。

    汉子还待欲再摸,一老者满脸匪气地从旁边伸手过来,钳住了他的手,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怒瞪他,此人正是忽叟。

    不过月余,忽叟就透出老态,再不复月前精悍干练的模样,看起来与普通老者无甚差别了。

    忽叟那日带二十名部曲刚在于家门前二百米处追上的林知晖,便逢郐县城内大乱,他当即就要带府上大郎君冲出城避祸,奈何林知晖非要去于府找于弘毅,救他出来再走,因此耽误了逃出城的大好时机。

    后面果不其然,救出于弘毅后,他们被流民潮追上,好一番厮杀,最后才得以带着两名郎君突出重围,逃出郐县。

    不幸,林知晖还是在冲出城门时,为保护于弘毅,以身挡箭,受了重伤。

    后面便是忽叟与于弘毅一路护送重伤的林知晖逃亡,路上流民匪祸不少,为保护林知晖和于弘毅,二十名部曲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就还剩他忽叟一人。

    这汉子见到于弘毅有这杀气斐然地老者相护,立马怂了。

    忽叟腰间别着大刀,一看就是见血之徒,他如何敢惹,讪讪地回道:“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别那么认真嘛!不喜欢,我这就走!”

    见汉子欲逃,忽叟哪能忍,将手握上了腰间的刀柄,抬步拦住这汉子的去路。

    该汉子这才终于知道怕了,骇得面色惨白,颤抖不止,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忽叟欲出刀将其杀之,于弘毅却将手按上了忽叟欲出鞘的刀柄,并对忽叟隐晦摇摇头。

    忽叟阴沉着脸,将手至刀柄上拿下,恨声道:“滚!”

    汉子滚吓得屁滚尿流,赶快跑出此间大通铺。

    “于郎君,他对您无礼,为何不让吾诛他?”忽叟气的脸色铁青。

    于弘毅不答,招手示意忽叟附耳过来,忽叟俯身贴耳。

    于弘毅微微眯眼,小声对忽叟道:“这里人多,莫要节外生枝,找个没人的地方,动静小些。”

    这就是不让那汉子死的痛快的意思。

    忽叟顿时明白其意,对于弘毅微微一垂首,快步出了大通铺,追那汉子而去。

    忽叟再回来时,不过才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进来便对看向他的于弘毅微微一点头。

    于弘毅便知‘事情’已经解决了。

    忽叟身上没有沾到任何血迹,但一身杀气未散,明显刚杀完人。

    于弘毅面无表情道:“明早我们离开这里。”

    林知晖背后的伤口,越发严重,已经溃烂,若再不尽早救治,林知晖只怕凶多吉少。

    “明日我再去一次喻家,若门房还是不进行通报,姑母也不出府门,我便在喻家门外,死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