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可都是林者云认识或亲近之人,那些孩子更是他的骨血。

    鲁王此人疑心较重,不禁深思,林者云如此的狠心绝情,以全城百姓以及自身子女做饵,真的只是为了获得一份能投奔于他的投名状吗?

    拥有如此才智又狠心之人,离生出野心还会远吗?

    鲁王心中对林者云浅浅升起一丝忌惮之心。

    尤无机跟在行军队伍里,抬起头眺望到城墙上骇人的场景,也不由将视线转到,正在军队前方满身透着凛然之气,骑在马上高举官印的林者云身上。

    尤无机和鲁王想到一块去了,这林者云如此的狠心绝情,以后自己和他要真在鲁王帐下共事,自己若碍了他的路,以此人的智计无双,会不会暗地里阴自己?

    林者云此人和薛倾还不同,薛倾不过是只脑袋不会转弯的老虎,还被鲁王给驯服了,只要鲁王还要用他尤无机,就会牵好缰绳,定不让这只猛虎伤了自己。

    而这林者云则不同,此时一推敲,此人完全就是毒蛇典范,自己真的有信心不会因为得罪他,而被他使计暗算吗?

    尤无机心里危机感顿升,不行,林者云此人一定不能留!

    尤无机收回远眺前方的目光,转回头细看鲁王的神色。果不其然,鲁王听到斥候的回禀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是鲁王起疑心时,惯会有的动作。

    鲁王多疑的性子,或可做文章。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鲁王了!尤无机抚须,顿时胸有成竹。

    郐县的城墙上,风干的头颅林立,污迹斑斑,到处是烟熏火燎后的痕迹,显得破败而又阴森。漆红的城门上,还有个被火烧出的大黑洞,如今仅是被一块薄薄的木板,从里面给钉补上,挡住了破洞而已,并没有好好地进行修缮。

    远远看去,这块被原始色木板缝补过的漆红城门,顿时失了应有的庄穆气息,像一块被缝合过的破布,破败的不堪一击。只看此处城门,就可知月前的郐县,究竟经历了何等的动乱。

    “吾乃郐县县令林者云,吾已向鲁王借三万精兵,前来剿灭尔等叛匪,尔等还不快速速开门投降!”林者云骑马迎进城门,在箭雨的射程之外勒紧缰绳停下,向郐县城上列队的匪兵,朗声喊话道。

    林者云话音一落,城墙上的匪兵,出现一股小小的骚乱,显然是被‘鲁王携三万精兵,前来剿灭尔等叛匪’这句话,给吓麻了腿。

    这些匪兵,此前都是流民,这些流民,前身又都是从衍州逃荒而来的百姓。

    衍州的这些百姓,会成为流民,鲁王那可是‘功不可没’。去岁鲁王领兵至衍州,势如破竹,将渝川王打的溃不成军,弃封地而逃后。鲁王便大肆纵容手下,在衍州境内,烧杀抢掠,为祸乡里,致使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治安一乱,各处乱象横生,大多数百姓活下去了,只能背井离乡。

    这伙流民亲身经历过鲁王兵马的跋扈与恐怖,更是惧怕于他,他们可能不知天子是何人,但一定知道以残暴闻名,穷兵黩武的鲁王!

    所以在这伙匪兵,听闻此时兵临城下的兵马,乃是鲁王的兵马时,顿时吓得手软脚软,再无斗志。

    他们这一群昔日的庄稼汉,如何敢与鲁王的精兵强将相抗衡,更何况还是三万精兵强将,他们这伙守城的匪兵,目前加起来不过五千人有余,其余众匪皆被冲天将军带走攻打昌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