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条蜿蜒小道便是虺蛇一族给出的答案。不过,除了眼前这条小道外,其他地方并无变化,倘若一切恢复成在河岸处看到的那般形貌,四脚断然不会犹疑,可现在……
斑额的教导言犹在畔,更何况四脚这一年来的经历也算得上丰富,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因此,尽管道路已现,四脚却仍旧不曾挪动半分,甚至都没有要动脚的意思。
是进是退,这无疑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四脚明白,此时若再开口,不仅仅会显得自己没魄力,更为讽刺的是,说了也没用!既是考验,出题者又如何会轻易做出改变?
毫无疑问,这道题,四脚必须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解答。
皱着额头忖思了片刻,四脚忽的想起方才在河边打量这座险峰时,分明是有几道飞禽的剪影在这崖壁间极速掠过的,稍一盘算,顿觉有门儿!想来虺蛇一族使出这障眼之法,无外乎是阻挡外族入侵,针对的多半也是来自陆地上的威胁,对于天空中的防范,有肯定是有的,但绝不会太广,而这也正是绝壁间仍有飞禽安然掠过的原因。
四脚的一重魂域空间纵深可达五百米,虽然无法企及面前这道天堑,不过,多少也算是有些尝试的资本。不求其他,只要能捕捉到一只飞禽,借助其视角,四脚便有信心直插虺蛇一族老巢。
一番盘算,得出的结论是尚有几分可行性,四脚便不再迟疑,眼神猛然一凛,气场瞬间聚集,下一刹,空间便倏然延展,四脚的意识也随即跟着空间迅速铺开,在可触及范围内快速搜寻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四脚想得还是太理想了些,一番搜寻下来,别说是飞鸟了,想在峭壁间找个活物都难!
按理说,高空之上找不到活物可以理解,算自己没本事够不着那么高;可自己空间范围内覆盖面积也不小啊,何以也探不到活物的影踪呢?难道说虺蛇一族竟有恁般本领,不仅能幻变眼前山形地貌,还能隐去本族、乃至整个领地的生物气息吗?
眼见着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四脚还是不太死心,想着这魂域空间好歹也是自己掌控的空间,如果连自己空间内的生物都无法探知,那这空间还能算是自己的空间吗?
想罢,内心颇有不甘的四脚,不服输的拧劲儿一下子又上来了,屏气凝神,又再度探索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犟归犟,四脚的探索却较之前更加细致了。
之前用空间感知生物时觉得甚是容易,所以常常是一掠而过,直到此番受挫,四脚才真正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因此,尽管心中千百个不服,四脚还是强压着性子一寸一寸地在空间中搜寻开来。
可惜,多番尝试后,结果还是没能如意。事实上,随着探索的深入,四脚的心里也早就想到会是这么回事儿了,之所以费心尝试,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再多抱有一丝幻想罢了。
几番尝试无果,四脚只好收回心神再图他策。它并没有将魂域空间散去,尽管它明白,以虺蛇一族的能力来说,眼下的空间并不能像往日那般起到防范的作用。不过,有一点四脚却是极为清楚的,那便是要破解此局,它能依靠的只能是气场。
理清思路后,此刻的四脚心绪已不像刚开始那般慌乱了,它相信自己表明身份和来意后,虺蛇一族断然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即使下手,也只会倚仗于它们最为得意的奇门幻术。至于如何破解,在四脚看来,这跟当初尝试挣脱蛇母的魂域空间并无二致,都需要利用气场一步步地去摸索。
本想留着魂域空间以备随时使用的,意识到眼下处境与攻略蛇母魂域空间时差不多,回想当时情景,自己又并未用到魂域空间,一个闪念下便将劲道释去,魂域空间也随即消散。
不过,魂域空间消散的一瞬,一层厚密的气场便极速挤压收缩成气罩,将四脚裹于其中,远远看去,四脚的周身浑似描上了一道白边,泛着淡淡的光泽,如神临凡,如龙在渊。
四脚虽然外表看上去半天没什么动作,可毕竟是个外来,有些什么能耐谁也不知道,所以,虺蛇一族从一开始便藏身于迷嶂之后紧张地注视着眼前这位不速之的一举一动。
当四脚浑身散发出乳白色光晕时,着实将虺蛇一众惊了一遭,毕竟千百年来,还从来没有谁听过、见过此等奇观!尽管周身散发着光晕的四脚并没有显现出任何威胁,而且看上去不仅无害甚至还带有几分神圣,可向来机警的虺蛇族众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相反,目睹此番景象的虺蛇族众,一个个反倒不约而同地又暗暗加上了数分小心。
有如斯本事,又机警至此,难怪千百年来,虺蛇一族在沧海洪流之中能够独善其身,同时又保有其独一无二的那份神秘。
虺蛇一族的反应四脚自是无从知晓的,然而,即使知道,只怕此刻的它也只能苦笑以对了。原来,四脚结成厚密气罩后,本以为自己的感官便能从幻术中解脱,从而破解掉虺蛇一族的奇门幻术,还眼前一片真实,可结果却令它大失所望,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半点变化!
显然,这奇门幻术和魂域空间的结成原理还是存在着莫大的差异的。四脚没想到自己将感官隔离后却依旧逃脱不了幻术的影响,要知道,自己当初可是靠着这一招成功从蛇母的魂域空间中挣脱过啊。
发展到这一步,要说四脚一点都不慌,那肯定是假的,要知道,这一招要是行不通的话,摆在四脚面前的办法就只剩一个了,那便是升级魂域空间,利用双重甚至是三重魂域空间来与之抗衡。
可是,要是连这一招都无法有效破解虺蛇一族的奇门幻术,那四脚,不,是整个修蛇一脉,在此番斗争中,还能有什么指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