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沟渠确实很隐蔽,里面也比较潮湿,在许久之前应是山林泄洪之所,虽不宽广,却也有两三米的深度,而今,除了底部尚存有些许流不走的积水外,再无多余的水流,容身极为便利;沟渠纵深很长,两边又有杂草掩映,足能容下一个大队的雌蛇妥善藏身其中,若非下得沟来查看,从沟渠之上断难看出异常。
时间已至正午,天上太阳正猛,好在沟渠之中很是阴凉,所以,较之三边一侧,四脚这边要舒坦多了。尽管不时有蚊蝇滋扰,奈何雌蛇鳞甲厚密,根本影响不到它们什么。
却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林子中已经有了动静,想是大榕树那边的眼镜蛇已经跟上来了,正待令其再探,四脚忽然感觉到地面有细微的颤动传来,不等说什么,原本在沟渠之上做汇报的小蛇突然猛地窜进沟渠,嘴里还不忘轻声提醒道:
“眼镜蛇大军!”
众蛇顿时紧张起来,没想到沟渠这边竟然会有眼镜蛇大军通过,这还真是巧啊!四脚正想问探子有没有被发现,就听一阵肚腹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忙屏气凝神,细听沟渠之外的动静。
声音慢慢地越来越大,一大批眼镜蛇步履匆忙地从距离沟渠不远的地方疾驰而去,显然,它们并没有发现探子,也没有对旁边的沟渠起疑。
待声音远去,众蛇依旧没敢起身查看,又等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其它动静了,四脚这才示意小蛇悄悄钻上沟渠查看情况。小蛇动作很麻利,沿着沟壁就爬了上去,悄悄探过草丛,往左右一打量,见四下无事,这才大着胆子整个儿爬上沟渠。又来回查看数遭,确定眼镜蛇已全部离去,方才回到沟渠边向四脚禀报:
“总指挥,眼镜蛇都走了,上面安全了!”
众蛇听罢,正欲起身,四脚又将众蛇给拦了下来,并解释道:
“我们原本等的也不是这一波眼镜蛇,而是山林那边的,眼下山林那边情况不明,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见叆叇一众似是听进去了,四脚忙又对沟渠之上的探子说道,
“快去看看林子那边的情况,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是!”
待探子离去,叆叇忍不住问道:
“这波眼镜蛇是从哪儿来的呀?怎么会这么巧走这儿来了?”
四脚细细盘算了一遭,猜道:
“我猜,它们应该就是眼镜蛇老巢那边的队伍。刚才它们行军时的声音你也听见了吧,粗略估计,少说也有几千号,除了大榕树那边,还有这么多眼镜蛇的队伍,也只剩它们老巢了。至于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这里是它们惯走的一条路吧,我听探子说过,吻黄它们躲在这里的时候,上边也往来过不少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倒也不是坏事,不用探子来报我们就已经掌握它们的动向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四脚总感觉叆叇说话好像变得气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恨不得句句话都带刺儿。
四脚点了点头,正想着回应叆叇些什么,以缓解缓解彼此间的矛盾,却忽听沟渠之上有声音传来:
“是总指挥在下面吗?”
四脚一愣,听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忙想到可能是自己底下的蛇,不过,从这问话来看,对方似乎并不确定躲在这里的就是自己,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四脚示意叆叇小心,待众蛇做好准备后,正打算露头查看,却听声音再度传来:
“总指挥,我是吻黄队长手下的探子,刚才远远地看到有小蛇从这里离开,它速度太快我没能赶上······”
听说是吻黄手下的探子,四脚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忙将身子挺起,把头从杂草间探了出来。打眼看时,确实是自己手下的雄蛇,而且还不止一条,小蛇看到四脚探头出来,也顿时止了话茬,从反应上来看,贸然开口问话,两个小家伙心里也是很忐忑的,尤其是当四脚刚刚探头出来的一刹那,小家伙的身子更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你们是跟着前面的这波眼镜蛇过来的?”
听到四脚的问话,小蛇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其中一条忙点头答道:
“是!它们是从眼镜蛇老巢那边过来的,数量大概在四千左右,基本上是倾巢出动了!”
“倾巢出动?”四脚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尔后又好奇地问道,“既然它们已经倾巢而出了,怎么尾随过来的探子就只有你们两个呢?”
“回禀总指挥,留在眼镜蛇老巢那边的探子,加上我们,一共有四条,虽然老巢那边倾巢而出了,但是里面还有蛇活动的迹象,不管是不是没有战斗力的,那里总归是眼镜蛇的老巢,留下两个探子看着总是好的,所以跟过来的就只有我们两个。”
原来如此,看样子吻黄离开后,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回到眼镜蛇老巢那边,虽然蛇母让雌蛇那边的探子前去支援了,却不知道是否能将吻黄它们平安地带回来,四脚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我记得蛇母也派探子去了,它们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吗?”
“它们只是露了个面,然后就自己找地方潜伏了,有没有跟过来,我们也不清楚。”
四脚的脸色顿时不好了,真没想到,就连这些个探子都敢瞧不起雄蛇,明明它们自己都没做到的事情,却被雄蛇给做到了,而今,不仅不服气,反而还在那儿耍派头,一个个的,还真是有脸啊!
“行了,甭管它们,你们留下吧,不用再往前跟了,再往前只怕会被后边跟过去的眼镜蛇发现。”
两个探子显然是没明白四脚的话,忙信誓旦旦地对四脚保证道:
“总指挥,后边已经没有眼镜蛇的队伍了,我敢保证,刚才过去的就是眼镜蛇的全部!”
四脚知道二蛇误会了,笑道:
“我知道。你们刚才不是看见有蛇从这里离开吗?从这里往前,那边那片林子里,还有一批眼镜蛇,你们知道大榕树吗?这批眼镜蛇,就是大榕树那边的那些眼镜蛇。它们是要跟刚才过去的眼镜蛇汇合的,你们想想看,这时候你们要是跟上去,是不是很容易就被它们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