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分组,时间相对来说要长许多,显然,很多蛇都在犹豫,或许有的蛇还在纠结要不要与熟识的蛇分开,不过,四脚更愿意相信,它们都是在考虑自己真正擅长的是什么。
四脚没有催,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它分组完毕,因为,它并没有打算点将,只是分个组而已,不管这些蛇怎么耗,四脚都愿意奉陪。
太阳渐渐从头顶挪开,河谷两岸一些早开的花儿也已经争先斗艳,嗅一嗅,花香淡雅,水汽氤氲之下,令这早春本就不甚浓郁的花香愈加淡薄。
若非河中偶尔还有小蛇下水的声响扰乱视听,在这样一处幽香静谧之所,感受着幽谷独有的清爽安逸,四脚只怕会忘记肩上还负着重担。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似乎渐渐停歇了,不过,踱到河岸一旁欣赏美景的四脚却并没有过去,有温暖的阳光,有清凉的水汽,有幽谧的花香,如此安逸祥和,四脚倒真想伏地睡上一觉。
四脚盘起身子,它还当真伏了下去,然而,它却不是真的在睡觉。虽然河中动静停了,但是,它并不确定众蛇是不是真的考虑好了,也许有的蛇还没有拿定主意,只是碍于耗时太久,见其它蛇都已经选择妥当,不好再纠结,便胡乱站了队。所以,四脚选择了假寐,它要再给众蛇一些时间。
假寐之际,身边的黄腹蛇有过一次提醒,但是四脚没有搭理,黄腹蛇不知四脚心中所想,只道是陷入午睡,便没再打扰。不多时,四脚陷入午睡之事就在小蛇间传开,众蛇没敢出声议论,只能静静地等待。
四脚不确定自己要等多久,它也无意让小蛇们久等,只是,做戏就得做全套,如果刚睡下就起来,未免太假,它要再等一等,兴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变数呢?
果然,等了一会儿后,一声不甚响亮的入水声传来,显然,小蛇不敢发出太大声响,不过,在这样静谧的山谷,终究是没能逃过四脚的耳朵。四脚的嘴角咧了咧,看来,自己赌对了。
第一声入水声过后,隔了一会儿,又有几声入水声陆续传来,声音都不大,却也足够打破沉寂。借着这声响,四脚假装从假寐中醒来,将身子展开,甩甩头,抖搂抖搂几下身子,尔后急行几步,一下子钻入水中,翻滚着朝前窜去,眨眼间就从两支队伍中间的河面窜了出来。
窟口的蛇见总指挥站在河中,立时齐齐转过身子,面向总指挥站定。
四脚昂起头,学着斑额曾经的模样,抖了抖头上的鳞片,借助鳞片的煽动,将头部残存的水渍振去,以保持头部的干爽。四脚以前并不能煽动头上的鳞片,但是,当它成长起来后,想着雷母那样的身材都能行,如今的自己说不定也能,便暗中尝试了一下,果不其然,成长过后,四脚头部的鳞片果然也能扑扇,这一发现,不禁令它大喜。
虽然不知道扑扇鳞片具体有什么用处,但是,四脚就是觉着有意思,哪怕只能起起震慑的作用,哪怕只能扑扇扑扇沾染的水分,四脚都觉得有胜于无。
粗略瞥了一眼,攻击组显然要比潜行组多出不少,这与四脚内心的预期不禁暗合。四脚作为雄蛇,和雄蛇们一起狩猎的日子不在少数,它深知雄蛇捕猎的习性。雌蛇面对的猎物通常都很迅捷,甚至是带有不同程度的危险性,所以,伪装潜伏的时候会更多;可雄蛇呢,虽然个头小,面对的猎物也同样攻击性不大,危险系数小,所以长此以往就养成了追击猎物的习惯。琇書網
别的蛇怎么样四脚不好说,但是,当它眼角余光瞥见黑头竟然也站在攻击组一边的时候,它不禁有些茫然。
“黑头,没记错的话,你站的这一侧应该是攻击组吧?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最厉害的应该是潜行搜索不是吗?毕竟,浅水湖的探寻记录保持者依旧是你。”
“嘿嘿,四······总指挥,其实我更厉害的是狩猎哦!”
“哦?是吗?那以后我可得好好见识一下你狩猎的本事!”
四脚并没有强求黑头转换阵营,从黑头的话里,四脚就能听出来,这小子并不打算换到潜行组去,既然不愿意,又怎能强求呢?四脚可最不愿意强求它蛇做不愿做的事了!哼,或许四脚并不清楚黑头具体有多少本领,但是,黑头的脾性如何,四脚却是门儿清,想指望它作战时冲锋在前,只怕这河水都要回头望西流。
潜行在前,面对的都是未知风险,危险性也不确定。虽然探索浅水湖黑头是把好手,但是,那多半也是被逼出来的,想活得好,活得滋润,那险它当然愿意去冒;可眼下是去作战,遭遇的不再是美味的大雁,而是极有可能致命的敌众,黑头当然免不了要思量思量。
攻击组虽然分管危险的攻击,但是,危险都是摆在明面的,躲在后面也好,真的冲上去撕咬一番也罢,至少存活的几率会很大,这账,黑头再笨也算的过来。
“大家列下队,依然是百名为一个方阵,让我看看都有多少。”
众蛇听令,纷纷动了起来,不过,这一回速度要慢许多,小集体多少被打散了一些,众蛇只能一个一个排列过数,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小集体一合计,先合出总数,再以最快速度排列。
等方阵列好,四脚再看时,成型方队,攻击组八个,潜行组四个,加上未成型的,攻击组比潜行组多了两倍有余!上次四脚没问未成型余众有多少,但是这次四脚问了,等数目报上来,潜行组多出十三名,攻击组多出三十五名,总共四十八名。
如此看来,刨除自己,再加上四条黄腹蛇,蛇窟雄蛇统共是一千两百五十二条。四脚笑了,四条黄腹蛇,四十八条余众,当真是再好不过!
四脚往下游游了游,从无蛇的河岸上得岸来,对四条黄腹蛇喊道:
“你们四个,两个在潜行组选,两个在攻击组选,每蛇选十二条,从头到尾去选,选中哪个就让它站出来,时间有限,一遍选完,不许回头,选完就带过来!记住,都把眼睛放亮点儿,谁选的,以后就由谁负责,打了眼,我可不负责退换。还有,你们四个谁潜行,谁攻击,自己说了算,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