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房子年头久远,又要添钱修整,这么一收拾下来,又费钱又费功夫,而且还耽误时间。
荷花想着,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就买那个宅子好了,毕竟县里的地方不如他们小田村,想要寻个有大院子的房子可不容易,大不了她多费点儿时间和精力,慢慢收拾好了。
田芳思忖了片刻,说道:“要不,你在县城附近买个带山头的庄子吧!”
荷花眼睛一亮:“有合适的吗?”
如果有带山头的庄子,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很多药材都需要在山上的环境才能种得好,这样比买现成的宅院要合适多了。
田芳点点头:“你不提起来,我差点儿就忘了。你老姑父一个朋友,年底收账没要回来银子,人家抵给他一个山庄,听说离县城有十几里,你老姑父跟他喝酒的时候听他抱怨说,那地方那么远,又不能住,又没人租,这笔生意算是做赔了,如今正闹心呢。”
荷花听得心动不已:“那老姑你帮我问问,那个庄子有多大,带多大的山头,要多少银子?”
田芳看她激动的样子,笑着说道:“那么麻烦干啥?我让你老姑父问问他,啥时候有空,你直接去看就是了。”
荷花高兴得挽住田芳的手臂,满脸笑容地说道:“老姑,你真好!”
田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多大个丫头了,还跟老姑撒娇呢!”说着拿出帕子,给荷花擦了擦嘴角。
两人已经吃完了饭,荷花提出去看看田芳帮田二民寻的铺子,田芳便把酒楼的事情安排了一下,两人出了门。
那铺子离永丰酒楼不算远,也属于县里的繁华地带了,一条街上都是卖各种东西的铺子,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布料针线的,有卖糕点小吃的,荷花看见街角有一家杂货铺子,虽然铺面很小,进进出出的人却不少。
田芳找的这间铺子,位于街中间的位置,两边一家是专门卖婚庆用品的喜铺,另一家是卖山货干果的,看着生意都不错。
荷花看着这铺子前面约有三四十平米大小,后面带了一个小院子,可住人也可放杂物。前面铺子里只有几样半新不旧的桌椅柜子之类的家具,倒是打扫得很干净。
一旁的牙人正在跟田芳说话:“梁家太太,这铺子您也看了两三回了,要是喜欢的话,就早点儿定下来吧,您也知道,这地方在县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一点儿不愁租,这几日已经有好几家来看过了,要不是因为年底,这铺子早就租出去了,这要是过了年呀,这个价您都没地方找去……”
田芳故作为难状:“你也说了,如今是年底,这铺子要租下来,正月里又不能动土,得二月份以后才能收拾,等收拾好了再开张,怕是要空上两三个月呢,这几个月的租金不是白交了么?”
牙人忙说道:“梁太太是个明白人,要不怎么说年底不好租呢?也就是因为这样,人家才要一年四十两的租金,要是等一两个月,一年五十两人家都抢着要呢!”
田芳摇了摇头:“要不,你再跟人家讲讲,再便宜点儿,我就租了。”
牙人犹豫了半天,才一脸肉疼样儿地说道:“梁太太,我跟您交个实底儿,这铺子要是租出去了,人家答应给我二两银子的佣金,我看您也是实在人,这样吧,这二两银子我不要了,给您算三十八两银子一年,就当我白忙活一趟!”
田芳听了心里暗喜,正想答应下来,却听一旁的荷花问道:“这铺子卖不卖?”
牙人一愣,不由得看了荷花一眼。
这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他还以为是梁太太带着来看热闹的,谁知却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看田芳不说话,一副等他回答的样子,他不敢怠慢,陪着笑说道:“这个我倒没听说,只是这个位置的铺子,人家怕是不肯卖的。”
一年只要租金就要三四十两银子,坐等着收钱就好了,谁会愿意卖铺子呢?
荷花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还是回去问问吧。”
牙人一时摸不着头脑,看田芳的意思像是赞同的样子,知道今儿又定不下来了,只好略带灰心地答应了下来。
跟那个牙人道别之后,田芳皱着眉头问道:“荷花,你咋突然寻思起来问人家铺子卖不卖呢?”
荷花上了马车,说道:“没啥,就是觉得那个牙人说话有点儿含糊。”
田芳思前想后,却想不出那牙人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鬼主意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老姑说说!”田芳催促道。
荷花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自己觉得有啥地方不对劲,老姑你想啊,要是咱有个铺子,推迟两个月就能多租十几两银子,为啥还要在年前以这么低的价格租出去呢?”
田芳一怔,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对呀,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问题。眼瞅着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谁家不忙着办年货走亲戚,就算要租铺子,也不差这几天啊,等过了年,做生意的人也多了,那时候也能租上价了,根本不差这一两个月的租金啊!”
荷花点点头:“是啊,老姑你今天早上也跟我说了,年底是催帐的时候……”
田芳笑着拍了拍荷花,抢着说道:“所以啊,那家说不准是急着用钱,才要赶紧把铺子租出去的!”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不过那牙人那么着急,可能里面真有啥说道儿,试试看吧,要是价格合适,咱买个铺子不是比租铺子合适嘛!”荷花说道。
田芳越想越觉得荷花的话有道理:“还是你心思细,我都没注意这些。”
荷花笑了笑,没说话。
田芳不是不注意这些,只不过她觉得这铺子是要给田二民的,帮忙的心情多了些,而且一年几十两银子的租金,对如今的田芳来说真的不算啥,再说她最近事情多,还要忙着给自家买宅子,像这种小事儿自然就不会留意了。
田芳回去就叫了个机灵的伙计,去打听一下那铺子的详情。
等到了晚间,就有消息了。
“原来那铺子一开始原来是开喜铺的,后来在隔壁又开了一家,就是现在那家,硬生生把这家的生意抢走了一多半,这家掌柜是个犟脾气,索性把喜铺关了,开了个丧葬铺子,摆明了要跟那喜铺打擂台,两家斗了好几年,那喜铺的生意越来越火,丧葬铺子的掌柜一怒之下,去年七月十五晚上,把那些纸人纸马纸钱都搬到喜铺门口烧了,喜铺掌柜自然不干了,就把他告到了县衙,让他吃了板子,那掌柜吃了板子又赔了银子,一怒之下病倒在床,这铺子也就开不成了。后来这铺子就空了下来,县里好多人都知道这铺子的事儿,做生意的嫌弃它以前开的是丧葬铺子,掌柜的又吃了官司,嫌晦气,都不肯租,这一空就空了小半年,铺子的主人也急了,价钱降了又降,却还是租不出去……”
那伙计在茶馆里坐了半天,回来眉飞色舞地说了个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