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迟握着她的小手,最家常的语言,给着世人都无法做到的承诺。
楚狸脑门清醒得很:
“不生孩子,难道不是因为你生不出来吗?”
男人面不改色:“我能生,白锦衣已经研制出解药了,我服下解药,就能生了,可是我的小九还是一个孩子,我舍不得你受这样的苦。”
楚狸轻咬下唇,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当真?
听他这么说,好像还不错?
“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生孩子吧?摄政王府偌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孩子并非难事,若你喜欢小孩,我们抱养一个,”他思忖半秒,“就抱闲王的儿子,如何?”
“啊?”
抱八皇兄的崽?
“他能答应吗?”
况且,八皇兄至今还未娶妻妾,身边也没有通房宫女,依照他那贪图玩乐的性子,还不知要几年才开窍。
等他成亲生子,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为何不能应?”楚棣迟道,“从小到大,你对他那么好,陪他玩,给他兜底,给他封王与封地,给他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尊荣。”
“俗话说,养兵一世,用兵一时,该是他报答我们的时候了。”
楚狸如此一想,没忍住笑出声来。
八皇兄的儿子,一定跟他一样,是个圆圆胖胖、还怕鬼的小哭包!
而且她喜欢小孩。
楚棣迟深邃的眼眸观察着她脸上的动容,薄唇轻扬,大掌拍了拍她的小腰:“把竿子捡回来,我钓鱼给你吃。”
“噢!”
-
“阿嚏!”
远在帝都,正在主殿里看奏折的楚傲天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一阵激灵穿透身体,抖上一抖。
怎么回事?
这六月的天,怎么还打上冷颤了?
难道……
母妃今天早上炖的乌鸡枸杞大补汤没煮熟?
楚傲天揉了揉鼻子,刚拿起下一本奏折,殿外,一名士兵百里加急、风尘仆仆的来报:
“急报!”
“急报!”
楚傲天抬头看去,“何时如此慌张?”
“闲王殿下,漠淮州急报!”
“拿来。”
楚傲天撕开密信,看见里面的内容时,神色乍变。
漠淮三州二十八城,原本是摄政王做主,划给南蛮的领地,可是,却冒出了一个前朝太子,在漠淮州自立为王。
更重要的是,这个前朝太子是楚夜离!
“五皇兄?他占了漠淮三州,自立为王?”
这不是要分裂大楚吗?
五皇兄怎么会是前朝太子?
天爷!
如今大楚政权内乱未平,漠淮又产生巨变,出现一个前朝太子,要分裂大楚政权,他哪里应付得了这么大的事?
只怕是要打仗了!
“来人!快去请皇叔回来!快快去请皇叔!”
-
漠淮。
自南蛮军队驻扎后,漠淮三州二十八城的百姓们惴惴不安,一心向楚,可是两天前,一位自称是前朝太子的男子站了出来。
所有年长的百姓都知道,二十多年前,楚国灭了东凌,才开拓了如今的楚国。
若说还有前朝遗孤,那是合理的。
前朝太子的出现,安定了民心:
他是来复国的,不是来屠戮百姓的。
楚国灭了东凌,杀尽前朝皇室血脉,他复仇的举动完全合理且正义。
此消息一出,百姓们分成两拨。
一拨人认为,他们是楚国的子民。
另一拨人则认为,楚国灭东凌,手段残忍,杀尽皇室,东陵太子岂能不恨?复仇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举措。
且看大楚与东凌前朝之争,孰胜孰负。
“公主,近两日下来,大楚百姓对我们友善多了。”张霸天将军高兴的看着这几日的成果。
拓跋明月勾唇:
“继续以东陵太子的名义广施恩惠,扶助大楚百姓,收买人心。”
“是!”
她下了城墙,回到州府,刚步入庭院,便看见男人坐在葡萄藤架子下,双眸慵懒而餍足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托着下巴,侧着身体,各角度、各方面,痴痴地看着。
女子穿着男装,束着头发,那张脸与楚狸有八分相似。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张画。
看见拓跋明月来了,女子立忙起身:“奴请公主安。”
楚夜离的神色却是乍然阴沉,与方才的温润判若两人,瞬间如坠深渊般,阴戾的能够吃人:
“闭上你的嘴!”
一说话,便不像她了。
“再敢开口,我便剪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