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好端端的砸我摊子干什么!赔钱,快赔钱!”中年商贩气呼呼的看着被砸坏的桌子、掀倒的摊子,骂的很脏,生气的就要去拽楚狸。
啪!
秦牧羽扶起楚狸,拍开他的手:
“我来的急,没带银子,这匹马赔给你。”
他的战马跑了整整十个时辰,中途没有片刻停歇,毛发吹得蓬松,晶莹的汗映在红棕色的鬓毛上,像一粒粒溢出的血。
这可是真正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价值连城。
中年商贩是个识货的,直接瞪大了眼。
好马!
真是一匹好马!
恐怕能卖上千两银子!
他这摊子才值几个钱?顶多七八两。
他故意板着脸:“哼!有钱了不起吗?真不知你们是谁家的少爷小姐,如此在街上横冲直撞,践踏财物,真以为人人跟你们一样,见钱眼开!”
楚狸素手一扬,从袖中掏了十两银子,扔给他。
“不用找了。”
牵上马,他们走。
商贩顿时瞪大了眼:“等等!不是说把这匹马赔给我吗?”
楚狸:“逗你玩的,你还真敢要。”
二人一马立即离去,剩下那商贩杵在那里,拿着孤零零的十两银子,气的干瞪眼,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战马跟随主人上战场,出生入死,训练优良,是主人最忠诚的伙伴,花多少银钱都买不来。
楚狸跟秦牧羽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秦牧羽这才一把抱紧她。
紧紧抱住!
哑的嗓音都哭了:
“阿狸……”
她还活着。
真好!
他以为她死了……
楚狸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南蛮吗,我偷了一只生死蛊,把它种在了体内,救了自己一命,后来的事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我有另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让他抱抱!
他真想抱紧她,永远都不撒手。
“是秦牧雪的事,她正在跟别的男人……嗯,睡觉。”
“什么!”
秦牧羽猛地抬起头来。
牧雪的性子虽然直爽,却向来洁身自好,从未与外男走动过近,可竟然有男人在欺负她!
他把着腰间的长剑,就要拔腿。
“不过那个男人是我二师兄。”
他动作微顿。
阿狸的师兄,想必与阿狸一样,是可信之人,牧雪与他在一起,有阿狸作保,想必不会吃亏。
“但我二师兄中了很强的媚药。”
“什么!”
拿剑的手刚刚松开,又攥紧了。
中药了,拿他妹妹当解药?把他妹妹当什么人了?
待他提剑……
“但牧雪是自愿的,她喜欢我二师兄,我二师兄不想伤害她,却又抵御不住药力。”
“……”
秦牧羽驻足,一双眼珠子溜溜的盯着她。
楚狸知道自己说这件事不太合适,秦牧羽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到大,全家人都宝贝着,结果掌上明珠栽在了她二师兄身上。
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说起来,她有几分愧疚。
楚狸咽着喉间的复杂,突然发现秦牧羽没说话,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说完了吗?”
“呃……说完了。”
“那就让我好好抱抱。”
“欸?”
不是在说正事吗?
秦牧羽紧紧的抱着她,抱了很久很久,直至最后深吸一口气,再重重扬开,心中郁结多日的阴沉才彻底别开云雾见月明。
“阿狸,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他会把大楚失去的疆土打回来。
他会把南蛮人,赶出大楚!
楚狸欣慰的拍着他的脑袋,“牧羽,你长大了。”
不知怎的,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打小一起下水摸鱼、爬树捅蜂窝的野小子,突然撑起了半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