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迟探手抓她,不慎被她的惯性带了下去,也一脑袋扎进泥巴里。
等楚狸扶着脑袋坐起来,就看见对面的泥人……
嗯……
是泥人。
他穿着里衣里裤,现在全都是泥巴,包括他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是黑黝黝的,这样子可真像个乞丐。
楚棣迟目光哀怨,看着她憋不住笑的样子,幽怨道:
“你觉得自己比我好吗?”
楚狸:“……”
笑不出来了。
她套着他的外袍,就跟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头发里面都是泥巴,不用看,她肯定比乞丐还要狼狈。
两个人看着对方。
想想平日里高高在上、穿金戴银、挥斥方遒的模样;再回归到现在异国他乡、亡命天涯的样子,二人都憋不住笑了。
哈哈!
哈哈哈!
太惨了!
“皇叔,我听说一个优秀的成功者,不允许有人看见自己最脆弱、最难堪的一面,等回到大楚后,你该不会想料理了我吧?”
“你很聪明,所以你要老实一点,明白?”
楚狸缩了缩脖子:
“我不跟你回去。”
“那我便把你绑回去。”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叫楚狸分不出这话的真假性,不过,她根本不会怀疑,他这个人言出必行。
“起来了。”他伸出手,“还想在泥坑里坐多久?”
“哦。”
“泥猴子。”
“你才是。”
楚狸甩了甩衣袖上的泥巴,“我们赶紧走吧。”
“方才没摔到哪里吧?”
“脚有点疼……嘶!”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捉住双手,抡起胳膊,就跟抡麻袋似的抡上了肩。
不是。
他力大如牛的吗?
楚棣迟背着她走,在深深的山中,一脚深、一脚浅,走的很不稳,可身上背着的人稳稳的。
楚狸:“皇叔,山里不好走,你放我下来吧,我脚不疼了,刚才是骗你的,谁让你叫我泥猴子,我明明属蛇。”
楚棣迟稳稳的背着她:
“老实点,别乱动,不然给你扔了。”
楚狸鼓鼓腮帮子,倒是突然来了兴趣:
“你属什么?”
她掐着手指头,算着十二生肖:“蛇马羊猴鸡……你属猪?!”
她忽然诧异:
“天啊,你属猪!”
楚棣迟抿唇,“那怎么了?”
这……
没怎么。
就是有点惊讶而已。
他的属性跟猪不太像……不过属猪的人命好,受供奉,不用劳动,还能吃得白白胖胖。
“皇叔,我要滑下去了……”
“搂住我的脖子。”
“身上全都是泥巴,好滑,搂不住。”
“那就用力搂……唔!我要被你勒断气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公报私仇?”
“皇叔,我不是那种人!”
楚狸叭叭着嘴皮子,跟他拌了几句,吵得兴致正高时,楚棣迟突然噤声:
“嘘——”
她顿时警惕,“怎么了?”
“小九,那边。”
楚狸伸手,小心的扒开茂密的树枝,竟见偏僻幽深的深山老林里,发现一处支满帐篷的营地!
营地上飘扬的旗帜,是南蛮国。
足足有上百个帐篷,少说也有两千人,可营地整体气息却安静极了,仿佛无人之境。
有士兵在站岗。
只是那士兵嘴巴乌青,眼珠幽白……他们体内有蛊虫,都被控制了。
这是南蛮偷偷用蛊练兵的私营!
汪汪——
猎犬的叫声传来。
他们追过来了!
后方有追兵,前方是营地,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楚棣迟迅速决断,“上树!”
好在山中林子深,枝叶繁茂,树木粗壮,树上是极好的藏身之所。
他握着枝干,扬身一跃,“手给我。”
楚狸蹬着树干往上爬,以前,她经常跟八皇兄出去玩,爬树摸鱼掏蜂窝,那都是家常便饭。
区区爬树,不在话下。
她蹬蹬蹬,就爬了三米。
楚棣迟见了,好笑的摇了摇头,还说自己不是猴子?
他身形一跃,便躲进了茂密的枝叶里,楚狸也抱着树干,二人刚刚藏好,附近便有卫兵牵着猎犬找来。
卫兵们在他们的脚下。
楚狸屏着呼吸,低头往下看去,紧张的绷紧身体,生怕某个卫兵突然抬起脑袋往上看。
不过,还好。
他们只停留了十几息,便牵着猎犬,走向营地。
楚狸大松一口气,却是突然双手打滑,身体往下溜,下意识抓住手边能抓的东西。
楚棣迟只觉得身下一凉。
低头一看,楚狸正把他的裤子搂了下去,死死的拽着。
楚狸抬头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皇叔……皇叔的大腿真白啊……
“好看吗?”楚棣迟压着嗓音,那些卫兵还未走远,暂时不得发作。
楚狸鼻子一热,赶紧把脑袋撇开,可她已经溜下去了,不得不继续拽着他的裤头。
皇叔……
对不住了!
等回了大楚,他为了保住声誉与威严,该不会真的要料理了她吧?
“我问你,好看吗,你还没回答。”
“啊……”
这,这是能说的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