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吃饭、赶路、还是别的,楚狸都黏着楚夜离,根本不给拓跋明月与楚夜离独处的机会。
拓跋明月倒是稳重,未见怒容。
可向月实在是气坏了,像一只鼓鼓的气球,快要憋爆炸了。
终于,第六日,抵达王都!
由于此行骄鞍轻马,秘密行进,并不能直接进入王宫,得由专门的卫兵进行通传,得王上召见方可。
在此之前,他们暂时在一家栈落脚。
这下,借着大家搬行李的功夫,向月终于找到了单独的机会:
“东凌殿下,方才长公主上楼时,腿脚颠簸,疑似腿上的擦伤更严重了,明早觐见王上时,王上看见,可该心疼了。”
楚夜离闻声,顿了顿:
“四日前,我们抵达一座小镇时,她没去寻大夫?”
“东凌殿下忘了,长公主挂念着您不习惯南蛮的饮食,亲自去厨房给您做了菜,哪有时间去寻大夫?”
楚夜离微怔。
院子里。
楚狸跟秦牧羽挨在一块,一个浑身乏力、一个跛脚残废,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惨。
两人小声蛐蛐:
“这位长公主喜欢他。”
“我看出来了。”
“她是个痴情的人,可惜五哥不喜欢她,五哥辜负了她。”
“阿狸,你相信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我……嘘!他们过来了。”
楚狸站直了,看着楚夜离迎面走来:
“小九,我先去看看长公主,一刻钟后,我们在大厅碰面,用好了晚饭,我带你去逛逛王都。”
“好的,五哥。”
“来人,将行李卸下来,全部整理好,再护送他们去前厅。”
“是!”
八名侍从领命,楚夜离先去楼上了。
向月却没有离开。
有些话,有些怒火,她已经在腹中憋了许久,若是不吐出来,她会活活憋死。
“你们四个,把行李搬上楼。”
“是。”
她命令道,“还有你们两个,把马牵到马厩那边去喂草料,你们两个,去王宫回禀消息。”
这……
这样一来,他们全都走了,谁还来看着战俘与小楚公子?
“向月姑娘,我们恐怕得看着……”
“有我在这里,他们一个中了软骨散,一个跛着脚,难道还能飞上天不成?”
“是,是,我们这就去。”
向月姑娘是长公主的心腹侍女,她说的话有几分份量,并不是他们这些侍从能得罪的。
很快,所有人都被支开。
向月冷着双眼,走向楚狸。
彼时,楚狸正靠在秦牧羽身上,二人颇有‘老弱病残’的凄惨,向月却是个懂武功的人,腰间还系着一条鞭子。
“你……你想干什么?”
楚狸神色有些惶恐,往后退了好几步。
向月慢悠悠摘下腰间的黑鞭,“公主告诉我,说你是女子。”
“是,我是女子。”
“不知我这一鞭子若是抽在你的脸上,毁了你的容貌,东凌殿下还会不会喜欢你这心机深沉、矫揉造作的贱模样!”
这一路来,她已经受够了。
忍无可忍!
这个贱蹄子,凭什么得到东凌殿下的青睐,而长公主身份尊贵,却只能忍气吞声?
楚狸张惶的倒退:
“你……你误会我了,我对五哥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不会与长公主争抢……”
“是吗?”
向月猛地攥住她的衣领子,
“这一路上,你使得那些腌臜手段,难道还不够多?莫不是以为我瞎了?”
“放开我!”
“小楚公子,我警告你,这里是南蛮,是我们的地盘!收起你那副虚伪造作的嘴脸,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唔!”
后脑勺猛地一痛,跟敲开西瓜似的。
向月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踉跄的转过半边身子,只看见秦牧羽挥着大木棍。
“你……”
他不是中了软骨散吗?
他不是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吗?
秦牧羽冷笑道:“我乃习武之人,有内力傍身,即便中了软骨散,但打晕你还是绰绰有余!”
他柔弱无力?
不。
他装的。
嘭——
又是一棍子下来,敲得向月晕倒在地。
楚狸扔了棍子,拍着手心的渣滓,那活动腿脚的样子,哪里是一个瘸子?
脚跛了?
她装的。
她的脚早就好了。
多亏了向月这么破绽,支走了所有人,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也总算没有辜负这几天下来的伪装。
“向月,不好意思,得罪了,长公主是个好人,我也不会跟她争抢楚夜离,但我需要离开,你在这里躺会儿,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了。”
“阿狸,眼下四周都无人,我们快走!”
“走!”
二人溜溜球。
楼上的厢房里。
楚夜离关问着拓跋明月的伤情,但拓跋明月认为大腿的擦伤都是小事,骑马磨出来的,不是什么大伤。
她的性格太刚烈了,又耿直孤傲,做不出跟小女儿家一样,拿一点点小伤去博同情的事。
楚夜离心中道不明是什么情绪。
他亏欠她的,太多了……
关问了几句,小坐了片刻,便下了楼,来到后院,却只见向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侍卫们了无踪影,更重要的是楚狸不见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