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听巡守的士兵说卫将军死了,疑似是大楚密杀,他们便拿铁链锁住我的脖子,以此羞辱泄气。”
卫将军怎么突然死了?
楚狸感到意外:
“若真是大楚的人潜入南蛮军营,杀了卫将军,怎么不把我们救走?”
而是杀一个将军。
这说不通。
而且这一看就不是楚棣迟的手笔。
秦牧羽反应敏锐,压低了声音:
“你的意思是,南蛮军营里有内奸?”
楚狸靠近他的头侧,“我不知道是有卧底,还是内部矛盾,但肯定不是楚棣迟做的,楚棣迟那人做事张狂,不屑做这种暗杀的手笔,我怀疑凶手另有其人,嫁祸给楚棣迟。”
秦牧羽目光幽暗的看着她的侧脸。
说到摄政王时,她话音笃定,字字掷地。
她很了解摄政王,也很信任他?
以前,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抿了抿嘴角的苦涩,“阿狸……”
“牧羽,你别担心,我们都是很有价值的俘虏,即便楚棣迟不救我们,我也留了后手。”
那天,她放出三只鹰,并不是给楚棣迟送消息,而是……
二人私语密谈。
楚夜离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靠的那么近,几乎耳朵贴耳朵的说悄悄话。
靠得太近了。
哪怕他内力雄厚,五感敏锐,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她便如此警惕。
看在眼中,不太是滋味。
想上去把他们分开。
秦牧羽那个小白脸,真是看不顺眼,身为少将军,却长得斯文白净,年纪不大,却把楚狸哄得团团转,定是不安好心。
小九怎么能喜欢这样的款式?
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皮肤白、身子瘦,一拳能打出去二十米?
他要是真动手了,又怕楚狸闹;不动手的话,天天看着两人心心相惜,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同艰险、共患难’,似乎更加重视对方了。
当初,是不是不该俘虏秦牧羽?
他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头痛。
-
翌日。
拓跋明月将军中的变故呈报给南蛮王,楚夜离提出,大楚摄政王大概率不会将南疆双手奉上。
这十五日之内,定有变故。
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把俘虏带走,以免被突袭、被营救。
拓跋明月认为有理,应下了。
第三日。
楚狸的脚已经结痂了,走起来还有点跛跛的,但是又坚强的活了一天。
身残志坚。
楚夜离吩咐人,准备着车马之物,走进帐篷里:“小九,我们去南蛮的王都玩几日,想必你会感兴趣。”
楚狸坐在床侧,不解的问:“为何突然要去南蛮王都?”
军营在边境,离大楚非常近。
而王都在南蛮中心位置,若她‘楚帝’的身份暴露,逃都没有地方逃。
“日日在军营,风餐露宿,环境也不好,不适合长期待着。”
“那秦牧羽呢?”
楚夜离抿唇,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这样问。
“也一起去。”
“那还要用镣铐铐着他?”
楚夜离走来,“你不喜欢这样,我与长公主说一声,解开她的镣铐,可好?”
楚狸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一许。
“这下可开心了?”
楚狸抿了抿嘴:“我只是觉得战俘有用,不应该虐待他而已。”
“小九说的是。”
男人沉笑一声,坐在她的身旁,“既然要解开他的镣铐,那么这些药也用不上了。”
长臂探入枕下,便摸出一大把各异不同的药物。
楚狸神色一紧。
这是她这几天借着腿上的伤,接近军医时,特意攒的药。
她还指望着用这些药,解开秦牧羽身上的软骨散。
“还给我!”
他扬起手,“身体不适,大可寻军医拿药,或是告诉我,不要自己偷偷的乱用药,若是坏了身体,我该心疼了。”
“五哥!”
“小九乖,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他揉了揉她的发,起身走出帐篷,将那一把药扔到篝火堆里,烧得连渣都不剩。
“主子,都准备好了。”
阿玉走来,“只是,摄政王那边……”
“不必隐瞒行踪,让他知道。”
“是。”
秦牧羽的镣铐被解开了。
只是,他身中软骨散,浑身乏力,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即便没有镣铐与枷锁,可他现在的体力,哪怕来一个五岁的小孩,都能一脚踢倒他。
同时。
南疆军营。
探子来报,秦少将军与新帝被带离军营,朝着南蛮王都去。
楚棣迟得知,当即道:
“让安将军守住南疆,本王去一趟南蛮王都。”
“主子不可!”
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
惊影道:“五皇子故意放出消息,引您前去,一旦深入南蛮王都,便脱离了我们的掌控范围,一旦出事……”
只怕有性命之忧。
“小九在那里,本王若是不去,岂不辜负了楚夜离的一番心思?”
重枫道:
“您若走了,大楚怎么办?今天早上,京中急报,三皇子请回了封地上的逍遥皇叔,趁您不在京中,想要夺权;靖贵妃与方家也趁机扶持七皇子。”
这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
主子如果有个好歹,大楚就彻底乱了!
楚棣迟拂桌,“一群小杂碎。”
南疆战事未平,老皇帝还没死,新帝也尚在,他这个摄政王也没死没瞎,就急着要夺权了。
“告诉萧夜行,看好老皇帝,只要老皇帝还瘫痪着,下不了旨意,他们即便夺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再让八皇子闲王从旁协助。”
封了王的皇子,比皇子要高一个品阶。
重枫道:“闲王殿下恐怕没有治国之才,哪里压得住老奸巨猾的三皇子和母族权势滔天的七皇子?”
“告诉他,压不住也得压,守不住也得守,不然等本王回都,就摘了他闲王的封号,让他去扫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