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局动荡,政权不稳,我只是担心你。”

    楚狸冷笑一声。

    说的真是好听。

    她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还说是为了她好?

    “既然你派人跟着我,我做了什么、去了哪,何不直接问眼线?来问我作甚?”

    “小九……”

    “我睡了!”

    她揪着被子,裹住半个脑袋,闷了进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楚棣迟唤了几声,她都没应声。

    他当真没有监视她。

    是暖玉来报,说她行为有异,这才派人查了查,毕竟她向来古灵精怪,鬼点子多,他也是怕她跑了。

    “别生气。”

    他从背后抱住她,胸膛紧密无缝的贴在她的后背上,“小九。”

    “睡着了?”

    “小九?”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黑黑的后脑勺,从她的呼吸里,能听出来她并未睡着,只是不想搭理他。

    不知怎的,他右眼皮跳得厉害,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的体温与柔软,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心里才稍稍感到踏实些。

    这天下现在是我的,不过很快就是你楚棣迟的了。

    -

    翌日。

    秦牧羽已经准备好了,即将赴往南疆,楚狸没有去送,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楚棣迟看见,恼火得几乎红了眼睛,险些失控,又极力的忍着了。

    就这么担心他!

    放心。

    他在南疆好得很,死不了!

    楚棣迟亲自去送,倒是要瞧瞧,这秦牧羽到底哪里好,让楚狸如此念念不忘。

    实则,并非念念不忘。

    更多的是担心,还有对现状的无力。

    制止楚棣迟离开许久了,楚狸这才平复了心情,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养心殿,一名小太监来报:

    “殿下,大皇子求见。”

    楚狸抬头:

    “他来做什么?”

    前日,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愿意交出所有权利与财产,沦为庶人,此后,与皇家再无瓜葛。

    小太监道:“大皇子说,想与您最后说几句话,了全十六年兄弟情谊,他便要起程去往朝阳城,此生无召、不再回都。”

    此行,算是诀别。

    楚狸揉着眉心:“叫他进来吧。”

    -

    城外。

    三军阵前,秦牧羽高高的骑在马背上,少年的身姿挺的犹如白杨般笔直,脸庞有几分稚嫩,却在此时扛起了一方重任,逐渐走向成熟。

    “南疆之地艰险困苦,常年战乱,难以平复,是极好的锻炼之处,想必秦少将军在那里,定能有一番作为。”

    楚棣迟亲自相送。

    其实,在秦牧羽心里,能不能升官、早已不重要。

    那日,摄政王与他谈话,说到当今的时局,内忧外患,动荡不安,一桩桩、一件件,全都令阿狸烦忧。

    他待在帝都城,插手不了皇家的事,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往南疆,安定一方,平定外患,也好叫阿狸能够没有后顾之忧、更好的处理政务。

    此行离去,唯有一事放心不下:

    “还请摄政王能照顾好九皇子。”

    楚棣迟冷眼相送。

    还要他提醒?

    “时辰到了,秦少将军,上路吧。”

    秦牧羽握着缰绳,深深看了一眼皇城,良久之后,才调转马头,带领着军队离去。

    送走了他,楚棣迟心情看似不错,高高的挑着眉梢。

    只是很快,一道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的传来:

    “不好了!主子,昭兰殿起火了,九皇子葬身火海,安危不明!”

    “你说什么!”

    楚棣迟神色大变。

    重枫还骑在马背上,没有停稳,便被楚棣迟拽了下去。

    “主子!”

    重枫惊惶的看向主子策马折回的背影,喘着粗气。

    火。

    好大的火。

    昭兰殿燃了起来,火势之大,难以挽救,哪怕宫人们手忙脚乱的打着水赶来,也已经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