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很危险,这里阴暗潮湿,南蛮人善用蛊虫巫术,十多年来都没能平定,你让他去那里,到底安的什么心!”
楚狸愤怒的瞪向他,却撞入男人平静无波的眼底:
“这么多年,我便是在南疆过的。”
“我过得,他过不得,你便这么心疼他?”
楚狸呼吸一紧,推开他,跑了出去。
不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二人的关系该如何言说,可光是这样的状态、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跑到温妃的宫里。
彼时,温妃正忙得焦头烂额:
“狸儿怎么来了?”
楚狸神色怔怔,“母妃。”
“狸儿,”温妃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靖贵妃要求把七皇子接回来,皇后向我投诚,翰林院和礼部尚书夫人,好几位贵夫人向我投诚,希望把家中适龄的女儿嫁给你,德妃和薛贵人……”
前朝乱,后宫也乱。
光是听着这些事,楚狸便深感疲惫。
她的身边几乎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就连秦牧羽也被调走了,她跟孤立无援有什么两样?身后还有楚棣迟在,她几乎连一条退路都没有。
“母妃。”
别说了。
她十分疲惫的坐下去,“母妃,儿臣无用,没有治国之才,若……有朝一日,还请您与温家鼎力支持摄政王。”
温妃惊怔:
“狸儿,你的意思是……你与摄政王……”
“我跟他没什么,只是,我并未帝王之才,将来若生变故,温家只需鼎力支持摄政王,摄政王掌权后,必定不会为难温家。”
温妃神色复杂。
狸儿虽说没什么,可她昨日去昭兰殿,看见二人……
她隐约能猜到几分。
深宫之事,错综复杂,往往没有安定一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前路在哪里?
她也觉得很渺茫。
当务之急,只要能保住狸儿,其他事倒都没那么重要了。
楚狸在温妃这里,公务多的像蚊子一样,叮了她满头包;去看看楚皇,也是各种庶务,叮了她一脑袋包。
几乎所有事都要她打理,大大小小、全得从她手上过,无论走到哪,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好不容易回到昭兰殿,以为能休息会儿,却看见楚棣迟在。
他在桌旁,笑言道:“吃饭了。”
两人坐下来,无比和谐的吃着饭,可偏是这样什么都没干,倒叫楚狸如坐针毡般煎熬。
心累。
她想逃。
许是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了,吃了饭便觉得格外疲惫,洗好澡,早早的便想歇着,却看见桌上那堆得比人还要高的奏折……
当皇帝,真是高危职业。
她捶捶腰,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过去,却被楚棣迟抓着去了床上。
“明日再处理,先睡觉。”
楚狸推开他,“很多事物耽误不得,我得赶紧看完。”
“你这份认真的心思,转移一分到我身上,我也不必那么操心了。”
“?”
楚狸没听懂。
楚棣迟低声一叹,搂着她的小腰,叫她睡觉。
她不肯。
那便只好用最简单而原始的方式了。
‘哄’睡着后,吹了蜡烛,抱着她睡了会儿,便起身去看奏折,待楚狸翌日醒来时,竟发现桌上的奏折全都批完了。
每一封都批完了!
还批的很好。
楚狸拿着奏折,看着上面的字迹,心思沉沉的。
官员们一看奏折上的朱批,根据字迹,便能猜出是摄政王的笔迹,她这个即将继位的新帝当的……就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傀儡。
她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苟八,给我研墨!”
她要写几封密旨。
苟八研墨时,神情隐晦,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用猜便知与摄政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