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个耳光摔在地上,耳朵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了,只剩下他的话在不断的回荡。
“你……你说什么?”
楚棣迟神色一怔,乍然回神般,转过身去,“是本王失言了!”
“皇叔……”
“你走吧,不用管本王的死活,若皇上问起,你只需与本王撇清一切干系,把所有事推到本王头上,便可保全自身。”
他回到木板床上,盘腿而坐。
独留楚狸震惊的站在那里,心中的涟漪狠狠荡漾,难以平息。
不知是怎么回到昭兰殿的,人是浑浑噩噩的,折腾了大半夜,躺在床上,却睡不下去。
窗外,风声呼啸。
几只花盆摆在窗台上,嫩绿的枝芽儿被风吹得轻晃着,明明无声,却扰得楚狸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
终于,熬到天亮,撑着一瘸一拐的腿脚,去大成殿外的台阶上,等楚夜离下朝。
昨夜,摄政王被捕下狱的事并未散播,此事还未张扬,故而今日早朝与往日一般,半个多时辰便结束了。
阿玉推着楚夜离出来。
“九弟?”
楚狸看向他,依旧是那张温和的面孔,可每个人活在世上,谁不是戴着面具,各自努力的活着?
她走到他面前,直接问道:
“昨日,你来我寝殿时,看见摄政王的玉佩了吧?”
楚夜离微张着嘴,一时失声。
“喝醉酒的那晚,是你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才令我滚下台阶的?”
“小九……”
“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楚夜离否认,“我们是同样的人,不是吗?小九,你是唯一关心我的人,除了你,我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楚狸笑了一声:
“以前,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们是同一种人,可现实告诉我,我们不是一路人。”
“回到皇宫后,你迅速笼络权势,手法娴熟,若说没有事先准备,怎么可能那么周全?你想要的是权力。”
而除掉摄政王,讨好皇上,是最能令皇上欢心的办法。
想来,皇上已经是非常器重、信任他了。
楚夜离沉眸:“小九,我们是一路人,请你相信我,我有自己的苦衷,但绝不会害你。”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楚狸摇着头,退后了好几步,轻嘲道:
“我看不透你们所有人,也不喜欢这个地方,每个人都会背刺我,那些挂着的笑脸、迎合的面孔、讨好的模样,实际上都藏着刀子,我厌恶这里。”
是她太单纯了。
这金碧辉煌的皇宫,真让人感到窒息。
真肮脏。
“五皇兄,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你的自由。”
是她错了。
她不该相信任何人。
她不适应这里,也不想待在这里。
“小九!”
楚夜离滚着轮椅,看着楚狸一瘸一拐、却跑得飞快的背影,怎么也追不上。
“小九!”
别再叫她了。
叫她做什么呢?
她不争不抢,却成了人人都能来沾一沾的棋子,现在,她对自己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
“九弟!”
“别来烦我。”
“九弟,是我啊!”长街上,楚傲天扛着两个轮子做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八皇兄,你拿的是什么?”
楚傲天抹了把头上的汗:“你以为我这些天,天天往外面跑,真的是出去玩?我其实在西街,给你淘了一个精进版的超级轮椅!”
“什么超级轮椅?”
“你看。”
楚傲天把两个轮子连起来的东西摆在地上,可二轮连接处,却没有凳子。
“八皇兄,这轮椅怎么没有坐的地方?”
“别急,容我慢慢跟你说。”楚傲天解释道,“这不是拿屁股坐的,而是把受伤的双腿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