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自己,还是救秦牧羽?

    楚狸缓缓捏紧筷子。

    她不是皇家血脉,本不该生存在宫里,若是没有她,母妃不必每日战战兢兢,她也不会夜夜辗转反侧,担心牵连家族。

    若是没有她,秦牧羽也不会受牵连。

    她嚼着嘴里的食物,用力咽下,又扒了一大口。

    楚棣迟的眸色彻底冷了:“既然喜欢,那便全部吃了,一粒米都不准剩。”

    楚狸眼角微红,却是极力的强忍着,可口的食物像嚼蜡一般往嘴里塞,全部咽下去。

    “咳!”

    “吐一下试试?”

    楚狸抓紧碗,大口吃,大口吃,四盘饭菜塞进肚子里,几乎撑到了喉咙口,脸色冒着不太正常的绯红,终于扒光了最后一口。

    “我……吃好了……皇叔可要说话算数。”

    楚棣迟冷嗤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张信封,扔到桌上。

    楚狸如获至宝,立忙抓起,起身就要奔出去时,身后响起男人阴冷的声音:

    “别忘了明晚,本王在珊瑚水榭等你。”

    她脚步一滞,随之,冒着大雨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砰砰!

    叩响将军府的大门,很快,门房的小厮撑着伞来,“这么晚了,谁呀……九皇子?您快请进!”

    秦家人都没有睡,家中出事,寝食难安。

    秦将军立即迎来:“九皇子怎么来了?也不撑伞,来人,快准备热水,给九皇子沐浴,再去煮一碗姜汤。”

    “我没事。”

    楚狸将一直揣在怀里,保护的极好的信封取了出来。

    “还请秦将军看看此物。”

    秦将军疑惑的接过,看见里面的内容时,不禁呼出了声,诧异至极:“这!”

    信中清楚的写明了国公府的梁姨娘,最近半月的行踪,以及她曾去黑市,买过一种特殊的毒物。

    服下此毒物者,只要身上出现外伤,便无法止血,哪怕是一个并不致命的伤口,也能令其鲜血流尽而亡。

    “原来如此!原来是她!”

    是这位梁姨娘谋害了方海洋。

    梁姨娘膝下有一庶子,仅比方海洋小一岁,倘若国公府唯一的嫡长子出了意外,便能由这位庶子继上。

    是她为了儿子的前程计,谋害了方海洋,恰好秦牧羽与方海洋起了争执,无端背了这口黑锅。

    秦将军激动不已,重重屈膝跪下:

    “九皇子大恩,救下犬子,末将没齿不忘!”

    楚狸悬了彻日的心,终于放下,踉跄的跌坐在椅子上:“有救就好……那就好……”

    “九皇子!”

    楚狸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次日,是在自己的昭兰殿,耳边听到的是一道女子的声音:

    “是最好的药吗?九皇子的风寒眩晕之症,今日务必一定要痊愈……这件衣裳拿去熏香,用乌木沉香……”

    楚狸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暖玉在忙活。

    她是摄政王亲自送进昭兰殿的人。

    “九皇子醒了?”

    暖玉神色一喜,大步走来,“醒了便好,御医说,醒了便无碍了,昨夜雨大,幸好您的身子没有太严重。”

    楚狸神色平静,“苟八呢?”

    “苟公公去给您的衣裳熏香了,还有这只香囊,九皇子今晚也戴上吧。”

    暖玉双手捧着那只冰蓝色的香囊,

    “流苏虽然被抓坏了,可温妃娘娘绣工精湛,针脚缜密,即便坏了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东西。”

    是庆功宴那晚的那只香囊。

    楚狸眸色隐暗,坐起身来,“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况且,现在还没到晚上。”

    “出去!”

    暖玉福了福身子,去门外候着。

    很快,苟八走了进来。

    “主儿。”

    “天牢那边可有动向?”楚狸立忙问。

    苟八走到床前,“有,听说方海洋之死,牵扯出了国公府的家事,似乎是嫡子庶子之间的争斗,大理寺正在重查此案,听御书房那边的意思,秦少将军应该很快就会被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