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说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上来,本王带你去向周帷讨债。”萧昀听见谢妙仪的脚步声,倏然睁开眼朝她伸出手。

    谢妙仪已经猜出他究竟想做什么,粲然一笑任由他牵住:“那就多谢王爷了。”

    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数百禁卫军浩浩荡荡穿街而过。

    附近又都是达官显贵的府邸,刚刚从衙门回来的朝臣们看着这副阵仗,个个头皮发麻额冒冷汗,不约而同在心里有一个共识——

    又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倒大霉。

    “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还敢犯摄政王忌讳。看这架势,只怕不止抄家这么简单。”

    “看这阵仗,我们刑部又有得忙啰。这次不知道斩多少人?还好,最近不是秋后问斩的时节,侩子手可以忙得过来。要凌迟和五马分尸也行,人手足够。”

    “摄政王都好几年没亲自出面抄家了,这次亲自出面,难不成是朝中仍有三王余孽?”

    官员们人人自危,小心翼翼凑在一块猜测的同时,也不忘赶紧将消息传递出去。

    没过多久,权贵、宗室、朝臣们纷纷收到消息。

    自从当年萧昀带兵回京平叛,自封摄政王后,隔三差五就要闹这么一回。

    这六年来,不知多少权贵被抄家灭族。

    原本最近两年,摄政王已经收敛了很多。

    可是看今日这架势,他肯定是又怒了。

    最近得罪过摄政王的官员更是瑟瑟发抖,生怕一不小心抄的就是自己。

    尤其那位宠妾灭妻的郡马,因有叶青菀和魏珩的例子在前,他严重怀疑这局是冲他来的。再次绑了自己的小妾,带着全家老小跪在郡主院门口痛哭流涕。

    萧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故意带着禁卫军招摇过市。

    等消息都已经传遍半个京都,才终于来到长庆侯府门口。

    远远的,坐在马车里的谢妙仪就听见赵素兰哭天抹泪的哭诉声:“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您要杀要剐妾绝无怨言。只求您行行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鸿儿是侯爷亲生骨肉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吧。妾求求您了夫人,求求您了……”

    她顺手挑开帘子,果然见赵素兰一身破烂,披头散发跪在府门外的大街上。

    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周鸿,整个人哭的撕心裂肺。

    门房小厮不为所动,只拦着不让她往里闯。

    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在旁边指指点点。

    “那孩子一直昏睡着,脸色也白的吓人,像是已经不行了。哎,这长庆侯府侯府的人可真狠心,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可不是嘛,听这女子的意思,这孩子竟然还是长庆侯的亲生骨肉。”

    “听说长庆侯府接二连三出事,如今是侯夫人当家。外人都说侯夫人贤良淑德,没想到竟如此歹毒。容不下妾室也就罢了,庶子都病都这样了还将人赶出来。侯府高门大户的,请个大夫不过顺手的事儿……”

    赵素兰已经哭了整整几个时辰,足以将事情说清楚。

    围观的百姓们见他们孤儿寡母可怜,又见侯府不近人情。虽不敢大声说话,却忍不住小声打抱不平。

    这正是赵素兰想要的。

    可如今计谋得逞她完全笑不出来,依旧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夫人,是妾身错了,是妾身不自量力的妄想。可是稚,子无辜,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您救救他,我愿意立即死在您面前。求您看在如今侯爷重病在身,鸿儿是他膝下唯一子嗣的份上给他找个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