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吗?

    “听人说,被拖去乱葬岗的路上,周芙一直在说她知道错了,求嫂嫂救救她。她不要有情郎了,要荣华富贵,要顺郡王……被扔在乱葬岗还在说,最后,满口疯言疯语咽了气……”孙源被谢妙仪的笑声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岔开话题。

    “呵,我都成全她了,她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不满?她以为她是皇帝不成?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魏太后都不敢既要又要,她倒是真敢痴人说梦。”谢妙仪满脸嘲讽。

    重来一世她算是看清了。

    周老夫人、周帷和周芙不愧是母子三人,从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

    吃锅望盆既要又要,永远不知满足。

    这家人欲壑难填,从她嫁入长庆侯府开始,就已经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做的再好,都满足不了他们,最终都会被敲骨吸髓一脚踢开。

    只有像这一世一样先下手为强,才能挣出一条活路来。

    孙源:“那周芙的尸首……”

    谢妙仪冷笑:“族长之前传的令你没听见吗?咱家大姑奶奶周芙姑娘如今已经嫁到庆州,泽城寻芳阁里死了个姑娘,跟我们长庆侯府有什么关系?”

    她先前还想着,纵使周芙前世坏事做尽,这一世终究还没来得及做太多恶。

    如果她哪天真的死在那种地方,可以给她一口薄棺下葬。

    既然周芙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就应该知道自己前世做过什么。

    对谢妙仪而言,有着前世记忆的周芙,就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一个仇人,不配死有全尸被好生安葬。

    前世今生,周芙都心心念念要跟情郎私奔。

    如今谢妙仪成全她,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不惜作恶多端求来的。

    死无全尸,她就应该自己受着。

    孙源离开后,半夏见谢妙仪脸色不太好,赶紧将窗户打开一小缝通风透气。

    太阳欲出不出,映着雪光照进屋内,亮得刺眼。

    谢妙仪忙抬起手遮住光亮,长长舒出一口浊气:“果然是要开春了,天也越来越晴。这长庆侯府的深宅大院,好像也没从前那么黑了……”

    周老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成日里不是在荣禧堂头晕脑胀,就是到松涛馆看望周帷。

    这日她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屎尿味。

    赵素兰远远坐在窗边,把玩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枝梅花。

    周老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狠狠拧在她胳膊上:“你个贱人竟敢偷懒,侯爷尿了你没闻到吗?我留你一条狗命是让你伺候侯爷的。以后再敢偷懒,就让妙仪将你发卖到最下等的妓院里去。你个下作的娼妇竟敢用那种下三滥的药害我儿,就该让你尝尝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

    换做以往,赵素兰早就跳起来跟她扭打作一团。

    可今日,她就像是根木头毫无反应,抬起眼皮斜睨她一眼:“老虔婆,还做梦呢?谢妙仪最恨的应该就是你了。她就算要发卖,也头一个发卖你。不过可惜啊,就你这把浑身臭味的老骨头,就算倒贴也没人要。”

    “你……你什么意思?”周老夫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些什么,被惊的连连后退。

    “你心里早就有数了不是吗?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赵素兰还真有些意外,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你你……你……”周老夫人伸出手指着她,羊癫疯似的抖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