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兰心机深沉,她没想过能以此要她命。

    这一局,原本就是冲周帷来的。

    能顺带捎上两个更好,如果捎不上也无所谓。

    但是,周帷如今中风,就算能救回来,也是一辈子嘴歪眼斜躺在床上流口水。

    赵素兰还想用恩人遗孤的身份在侯府吃香喝辣过好日子,那是不可能的。

    想出府去,更不可能。

    前世的仇人已经死的死残的残,只有赵素兰还好端端的。

    如今,也该腾出手来找机会送她上路了。

    “不……不要……”赵素兰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家何等门第?你个低贱的商户女,竟敢让我做妾?”

    “是通房丫头。”谢妙仪纠正。

    “你敢……谢妙仪你敢……”赵素兰几乎疯魔,疯狂挣扎:“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让我做妾?就凭你们周家有权有势吗?我赵氏女子向来一身傲骨,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你光溜溜与我家侯爷躺在一张床上?”

    “……”

    “之前是你贪图侯府富贵主动勾引侯爷爬上他的床,如今还将侯爷折腾成这样。他对你那么好,对你一片痴心,就算被人非议,也要好吃好喝供着你。如今你害了他却又避之唯恐不及,你对得起侯爷对你的好吗?侯爷啊……嘤嘤嘤嘤……你待会娘姑娘一片真心,没想到如今你出事,慧娘姑娘竟打算弃你于不顾。我的侯爷,外头多少良家好女子任你挑选,你为何要这般糊涂……”谢妙仪装模作样挤出几滴眼泪,话里话外都是周帷的一片深情。

    但凡族老们还有点脑子,应该都知道该怎么做。

    没想到,竟是形容枯槁的周老夫人冷不丁出声:“哼,事到如今可由不得她自己。也别说什么通房不通房的,我成全你,让你做个妾。尤管家,替慧娘姑娘准备一张卖身契,再帮她签字画押,等会送到官府登记入册。从此以后,她就是卖身我侯府的贱妾。”

    族长抚掌叫好:“好,慧娘姑娘将侯爷害成这样,光溜溜的身子被阖府下人瞧个正着。我周家还愿意念她跟侯爷已有肌肤之亲将她纳为妾室,这要传出去,外人也只会说我侯府仁义大度。”

    周老夫人冷笑:“没错,她早就对我儿投怀送抱失了清白,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可以作证。昨夜无论是谁下的药,我儿确实是与她颠鸾倒凤时出的事。她自愿入我侯府为妾天经地义,也是我侯府仁义。就算她以后告到官府,那也是这贱婢受不了伺候我儿的苦想反悔,直接发卖出去就是。”

    轻飘飘几句话,已经将赵素兰定性为自愿做妾。

    毕竟在世俗眼里,她区区一个孤女,爬床勾搭长庆侯府不就是为了做妾吗?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她自愿做妾没毛病。

    长庆侯府还愿意接纳她,已经仁至义尽。

    赵素兰说她不是自愿的?不是自愿爬什么床?还闹得人尽皆知。怎么?天生犯贱不喜欢要名分,就喜欢偷偷摸摸?

    她就是自愿的,错不了。

    签了卖身契的贱妾,比自由身的奴婢还不如。

    主母要是不高兴,就算不能明面上打死,偷偷折磨死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再不济,一纸卖身契卖到青楼窑子也使得。

    赵素兰显然也想到这层,尖叫着想扑上前嘶周老夫人:“老虔婆你不得好死……你就是想折磨我,你自己的儿子半死就拉让我陪着,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