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文相寿宴,直接引爆了整个洛阳城。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只不过和往常一样,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宴席。
结果,谁能想到,因为李讲的出席,一切都不同了。
李讲写出镇国文章《伤仲永》!
《伤仲永》文成,惊动圣兵文薪,引得圣师意志降临!
李讲扬言某些法律陈旧,需要更迭!
当日,李讲下令逮捕羁押陈建入狱,并申请开启抚尺论法!
……
一桩桩消息飞出,个个都具有石破天惊的威力。
尤其是最后一条,整个洛阳,所有世家都坐不住了,无数家主明明已经睡下,全都在睡梦中被摇醒。
相比这些大动作,李讲在快诗文会上,写出三首登府,一首贯州的战绩反而不那么显眼了。
大家都在讨论相关事情,人言如潮,鼎沸喧闹。
可以说,李讲这一次的步子真的跨得太大了,很快影响便扩散到了洛阳城之外,震荡全国。
举世皆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讲的胆子这么大,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就宣布要推出新法。
这般猝不及防的举动,像是完全没有把三大法司放在眼里。
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消息传出去后,刑部,都察院以及大理寺,上上下下,除了文相一党的官员保持着沉默。
超过七成以上的人都怒了,大骂李讲。
这说明,连一些中立的党派,都在这一起事件中站到了靖王的身后。
因为,一部律法正常的出台,从提议出现,形成雏形到最终完善,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此期间,需要一群法家读书人围在一张桌子,一点一点的敲定,剔除所有的不稳定因素,最后还要陛下的点头才可以。
然而,李讲却直接要求开启抚尺论法。
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在李讲的眼中,已经没有必要和他们对话了?
何等的高傲!何等的目中无人!
第二天朝会,文武百官,不知道多少人气势汹汹而来。
他们在朝廷上出面,陈列出李讲崛起至今,足足九大罪状。
条条触目惊心,随意一桩成立了,那都逃不了丢官弃爵,斩首示众的下场。
可令人颇为意外的是。
从始至终,陛下始终坐在珠帘之后,静静聆听。
他没有发表任何一条意见,也没有下达任何一条命令。
靖王一党,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将火焰牵连到文相身上。
但是,文相抱恙,直接申请了休息,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上朝。
众人有力无处使,只能将更大的力气放在李讲的身上。
一时之间,整个洛阳城,到处都是关于李讲的骂声。
“一个种道境的小子也想要推出新法?他把自己当什么了?他把在大理寺的我们当什么了?”
“古往今来,我们大唐的法律一直在完善,堪称天玄大陆最完美的律法,李讲凭什么说律法陈旧?太傲慢!”
“李镇国不舞文弄墨,插手什么法家?他了解律法吗?他懂法吗?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李讲不配为世安侯!”
“李讲滚出洛阳!”
类似的声音,铺天盖地,充斥众人的耳朵。
如此强烈的反对声,是前所未有的。
而且这一次,李讲一人与三大司法机关对上,势单力薄,更加显得人微言轻。
从外界的声势来看,李讲仿佛直接被淹没了。
世安侯府。
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很多人在怒骂,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甚至能够传入内院。
范福来到李讲的书房,不得不禀报:“少爷,不好了,外面突然聚集了一大堆百姓,八成是找麻烦的。”
李讲本来在学习大唐的律法,了解古往今来,所有的律法修正案例。
但是听到这话,他的目光一顿。
“所为何事?”
范福目光闪烁,但最终还是沉声道。
“不止一事,他们不仅想让您交出,金溪县县令羁押的囚犯陈建,还要求你在《长安报》上,为拆散陈家父女一事道歉。”
李讲笑了,将手上的书放在桌面。
这大概就是靖王,或者三皇子的手笔了。
抚尺论法,牵扯到大唐法家最强大的圣器。
此事兹事体大,不是像请天证一样,一鞠躬,将脑袋挂在腰间等圣人意志降临便可以开始。
抚尺论法从申请到通过,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
他们摆明了,连最后一段安稳的日子都不愿给李讲,所以才会派这么一群人来打扰李讲。
“带人把他们抓了,送去刑部,就说是在侯爵府前聚众闹事,必然的话可以抓一两个刺头收拾一下。”
李讲轻描淡写地说。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因为他们要么收了黑心钱替人办事,要么就是脑袋空空,认为全世界除了自己全都是蠢货。
只是,范福听到李讲的命令,难免有些迟疑,“少爷,这样激烈的应对,怕是只会引得外界更加不满……”
李讲平静道,“没事,就怕声音不够大。”
“老奴明白了。”范福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李讲目送他离开,想了想,从乾坤袋中取出文印,翻阅了一下今天收到的消息。
密密麻麻,成百上千。
他掠过了很多,主要看那些重要的人的消息。
“你小子,真是不气,我是说了天塌下来我顶着,可你还真要把天捅出窟窿?”
文相没好气的发来消息。
“哥,要不你回家吧?我们家的圣人还在,你若是进入了祠堂,他老人家不会袖手旁观的。”李恩也发来消息关心。
显然,这起事件之大,让李家也不得不上心。
“李讲,我不是说了,去洛阳之后,要步步小心,不要把路走窄吗?你这第一步怎么直接给我对上三大法司去了?”
青州,院长目瞪口呆。
李讲一一回复,告诉他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桌子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皎洁的月色下,莫老毛发油光水亮,一双眼睛瑰丽如琥珀。
它盯着李讲的眼睛,眼神严肃又有些愤怒。
“你知道不知道,抚尺论法,从未有人成功过。”
巡天抚尺,那是圣器,象征着大唐的律法,所有律法的变更与效应都与它息息相关。
法家圣道强,它便强。
法家圣道衰,它便衰。
所以,它绝不可能,让一部能够影响到自己力量的法律,随意出台。
这场论法输了,李讲轻则被法家圣道诅咒,重则,当场因为挑衅法家圣道遭到抹杀!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讲察觉到莫老眼神中透露出的关心,他抬头看向窗外,眼神凝重,掷地有声的说。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