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的中央,李讲脸色如常,伸手一招,那道如黄色闪电般的身影便落到了他的头顶,炫耀似的发出鸭叫。
而反观另一处。
此时邵炜的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只其貌不扬的鸭子,实力居然这般恐怖。
即便在关键时刻,他动用了《断尾求生》的力量,将所有的伤害转移到了左手上了,这伤害也是实打实的。
邵炜的左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甚至感觉骨裂了。
擂台周边一片死寂。
人们噤若寒蝉,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第一次开始正视李讲这位新生。
在此之前,没有人想到,这场文斗的胜利者居然会是李讲。
而且比的不是李讲擅长的诗词,而是兵法!
这可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算你好运!
宁岩松冷哼一声,正准备拂袖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响起了李讲的声音。
“宁学长,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宁岩松脚步一顿,回首望来时气极而笑,“怎么,李学弟文斗了一个邵炜还不够威风,难道是想来挑战挑战我?”
强昊等人听闻这话脸色微变,忙不迭地给李讲使眼色。
开玩笑,这位可是内院的学生,都能充当训练营的讲师了,跟邵炜可不是一个层面的敌人。
李讲若是撞上他,十有**会被狠狠地教训,而且绝对没有还手的余地。
关于这一点,李讲自然也是知道的。
李讲将头上的鸭子抱下,轻笑道:“宁学长老当益壮,我这才刚入学,怎么会是您的对手呢,真是说笑了。”
四周鸦雀无声。
宁岩松肺都快被李讲气炸了,险些破口大骂。
什么老当益壮?老子今年才二十四岁!怎么就被你说成走不动路的老头了?!
而且还说什么“刚入学”……
言下之意,是在说以后就能打得过我了?
众人都是读书人,将话外之音听的一清二楚,这是想笑又不敢笑,于是死死低着头。
李讲的目光忽然扫向跟随着邵炜,宁岩松从兵家课堂中走出的学生。
瞧见他沉思的神色。
不知为何,宁岩松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李讲开口了,验证了他的猜想。
“诸位,你们也看到了吧?论兵法,你们当中最强的人都比不过我。”
“而取得这段成果,我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李讲若无其事地揉着李可达的脑袋,它舒服得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
“由此可见,教学这种东西,是讲究天赋的,不是说实力越高,教得学生就越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等等,我没有听错吧?
李讲这已经不能算是暗示,已经算得上是明示了吧?
当面嘲讽宁岩松的教学不过如此?
众人头都麻了,可李讲似乎还嫌这把火烧得不够大。
“我果然还是太善良,见不惯这么多学长学姐蹉跎光阴,浪费年华。”
李讲唉声叹气道:“这样吧,以后我也开一段时间的兵家课堂,至于上课时间,就与宁学长的一致吧,感兴趣的欢迎跟我报名,名额有限,错过不再。”
人们的目光彻底呆滞了,心底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说你善良?
这个词已经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吧!
众人惊骇欲绝,连强昊等人的心脏都仿佛停拍了。
因为李讲的反击,不可谓不狠毒。
一个新生,居然打算砸了一位老生的饭碗!
而且开课就算了,还偏偏要跟宁岩松的课堂同一时间……
这不就是摆明了要和宁岩松打擂台,光明正大的抢生源,打他脸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样的事情,从青州文院创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吧?
然而这样的事情,李讲入学第一年就做了!
只是伴随着惊涛骇浪平息后,冷静下来的人们越是深思,就越是被自己心中浮现的念头所震撼。
因为两相对比之下,似乎……还真是李讲那边更具性价比?
毕竟论起兵法造诣上,李讲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击败了宁岩松手底下最强的学生!
没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了。
宁岩松气得七窍生烟,就读青州文院这么多年以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学弟,挖墙脚居然都挖到他头上来了,岂有此理!
“放肆!”
宁岩松勃然大怒,头顶都要冒烟了。
被挑衅到这种程度,若他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那以后就不用在青州文院混了。
“李讲,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不过是一个新生,小小金丹修士,你有什么资格教人?”
他气笑了,终于无法维持处事不惊的模样,“我的学生哪一个修为不比你强,你有什么资格教他们?”
但李讲根本没有任何恼怒之色。
李讲平静道:“我目前的修为,确实不如在场许多人,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只要能够学到东西,不耻下问算什么呢?”
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十个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的时候。
天地间有清辉洒向李讲的身躯。
他像是化身成了光幕中的谪仙,声化雷音,整个青州文院都回荡起了他那句话。
又是一句登府……
人们震惊无比,在场的人绝大多数的都是训练营的成员,很少参与外院纠纷。
对于李讲的才名,更多的是耳听,多多少少会觉得有点夸大其词的成分。
可今日听见,李讲脱口而出一句登府真言,众人顿时如雷贯耳,猛然惊醒。
“好一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天地间,有一道声音朗声大笑。
不知何时,擂台上多出了一道身影,当众人望见他的时候,神情蓦地慌乱起来,纷纷行礼。
“见过院长先生!”
“见过韩院!”
……
来者容颜熟悉,慈眉善目,不是院长韩修德还能有谁?
众人此刻心头既是震惊又是酸涩。
因为哪怕是内院学子,也很少有机会能够见到院长。
可李讲一句话就把对方惊动了,明显是爱才心切。
“这句话很不错,是你有感而发?”韩修德笑吟吟地看着李讲,越看越是喜欢,像是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一块绝世璞玉。
“是。”李讲微微行礼。
“将来可以以这句话为中心,写一篇文章。”
韩修德笑笑,随后目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宁岩松,又看回李讲。
“既然你有心教书,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以后西边那间教室就给你用吧,看看你和小宁谁教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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