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说什么，便是什么
风宸垂眸看着娇软得像个小妖精一样在自己怀中撒娇的魏清熙，手却移动鼠标，精准的在魏清熙出现的那个监控屏幕上点了暂停。
暂停的画面，正好是风楚楚与魏清熙在说话的场景。
本能反应罢了，毕竟，他年轻气盛。
但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人用脖子上这个脑袋思考。
“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画面吗？”
“你跟楚楚说了什么？”
“别撒谎，我们的监控有声音。”
风宸抬眸看向电脑屏幕，将暂停的监控放大，对魏清熙询问道。
他现在没开声音，毕竟刚刚同时播放着六个监控视频，开声音就太过嘈杂了。
“我……”
魏清熙脸色一变，结结巴巴。
“我跟二小姐说，说您在花房。”
“但……但我没恶意的，我只是没想那么多，她一问，我下意识就说了，等反应过来想去拦她，已经来不及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主，放过我吧！”
“要是让我爸爸知道我犯错，他会打死我的。”
魏清熙楚楚可怜的哀求起来，仍然试图为自己辩解。
她家世代为风家服务，还在数百年前的时候，是签了卖身契给风家的，那时，是真正的奴婢。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革，他们在风家的处境性质也有所改变。
像是几百年前那样，直接被主家发卖、打死，是不太可能，但他们知道，以风家势力之强，即使是今天，要他们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知道吗？”
风宸忽然语气平淡的询问。
“知道什么？”
对他不明所以的问话，魏清熙显得有些困惑。
“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不在乎原因，不在乎过程，不在乎你跟楚楚说的什么，也不在乎你这样的女人。”
“但我不会原谅你的欺骗和谎言，辜负了我的信任。”
“事实证明，你是不值得信任的。”
“而你造就的结果，也真是让我恼怒啊！”
风宸垂眸看着怀中的魏清熙，轻抚她的小脸。
语气平静，甚至显得有几分温柔。
“很可惜，你并没有我女朋友漂亮。”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勾勾手指，能从黑省排到南海，就别卖弄你这几分浅薄的姿色了。”
魏清熙神色间有些慌张和惊恐，下意识的想要从风宸怀中起身，现在她只想远离这个男人，尽可能的，远一点。
风宸没给她这个机会，抬手掐着她白皙而纤细的脖颈，将她按回自己怀中。
在一旁的那些仆人们眼中，两人的姿势仍旧很亲密。
但只有魏清熙知道，即使与风宸看起来再亲近，她的心里再也不能感受到一丝暧昧的氛围，只有惊恐，无限的惊恐而已。
这男人的力气很大，大到她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并且，他禁锢她时，甚至不用多少的力气，在外人看来，仍旧是很亲昵的动作，但魏清熙体会到的，却是无法反抗的禁锢。
他的力气大到，她微不足道的反抗，甚至不能被旁人看出来。
风宸不动声色的困着魏清熙，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来，关上电脑。
“刚刚站出来这些，你们被解雇了，老彭，给他们办理离职手续。”
“属于家仆的，将其家族通知到位，解除其家族契约关系，对族内、族外世家通告到位。”
风宸淡淡对一旁的总管家彭新湖吩咐。
“少主！我们犯了什么错，需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少主，我不知何错之有啊！”
“少主，这未免太不公平了，说解雇就解雇，凭什么？”
“总得给个理由吧？”
听到风宸的决定，刚刚被叫出来的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抗议起来。
他们不过是没有阻止风楚楚而已，不能算是犯了大错。
完全没想到风宸会给他们这么严厉的惩罚。
直接解雇？
对那些外聘人员来说，是失去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并且风家解雇的人，其他家族也不可能再聘用，他们这辈子，都与行业高薪无缘了。
而且，作为服务人员，他们的技能，在外界，也不属于能挣大钱的范畴，生活水平下降个七八线也不是不可能。
而对家仆来说，则是失去了背后巨大的靠山。
一般的小错，即使是家仆，那也是惩罚本人就行了，风宸竟然连他们背后的家族也不放过，直接与其整个家族解除了契约关系。
这意味着，他们家族中其他在风家工作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被迫离开风家，这跟连坐有什么区别。
而离开了风家，还是主动被风家解除契约，他们从风家这里得到的人脉资源，一瞬间就会失去。
解约的同时，还需要付出一大笔“赎身钱”，家族财富瞬间缩水百分之九十，也不是不可能。
那便，再也无法维持他们早已经习惯了的奢侈开销了。
听着众人的喧嚣，风宸神色淡然。
他们的错，确实关乎自己不好对外宣扬的私密，是不能放在表面上来说的。
但谁说，自己必须要阐明他们过错的理由，才能惩罚他们了。
“我觉得，你们在风家的工作，做得不合适，让人不满意，既然如此，解雇也很正常。”
“少主，这么粗暴解决不好吧？难以服众啊！”
彭新湖劝解道。
风宸瞥了他一眼。
“小林，去向爷爷重新讨个总管家来，这人，他爱调哪儿去调哪儿去，实在没地方去，就也解雇了吧！”
“让他给我找个好的，要是下一个也不满意，我要他把姬管家给我。”
服务业不是什么高门槛行业，外聘的，要多少有多少。
而家仆……
除了这些自古以来就在为风家服务的家族外，其实现在还有另一类，是从风家开设的孤儿院挑选，从小培养的管家型人才。
与这些自古为风家服务的家族同样可靠、忠诚，并且不会仗着与风家几百年的关系，恃宠而骄，操弄权术。
“少主，别！别这样！我这就去给他们准备离职合约，签订保密协议。”
彭新湖大惊失色，连忙跪了下来，改口道。
风宸从来不管仆人的事，即使他这个总管家，也没有想到，风宸不管则矣，一管起来，连他这个总管家也是一句话不对便撵走开除。
他在风家工作了四十年，能够做到重华宫，继承人住所的总管家，也不仅仅是依靠资历老，能力、机灵都是有些的。
只是，这风宸的性格，真是叫他摸不准。
就算看在他的资历份儿上，这么多年，对风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使是风珏，也不可能因为一句话不对付，就将他撵走。
“彭老，我给你机会了，只是让你去别处任职而已。”
“再讲下去，就别怪我连这一丝机会也不给你了。”
风宸垂眸看了彭新湖一眼，端着赵景林重新递过来的绿茶，抿了一口，淡淡开口。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是说给他听，逼他听从自己命令，去给那几名仆人办理离职吗？
不是的，风宸不认为家里的仆人，有这个让他威胁、逼迫、商磋的资格。
他说出口的话，即是命令，是铁律，不是为了逼迫谁，改变主意，变得听话。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彭新湖张了张嘴，瞪大眼看着风宸，下意识想要张口，搬出自己的资历，自己为风家服务多年的苦劳，与风家诸多嫡系上层的关系，来求情，或者说，是一种道德绑架和威胁。
但是，当与风宸对视的那一眼，他一句话便也说不出来了。
当了这么多年管家，他是有些机灵在的。
就那一眼，他便知道，风宸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与风珏不一样，与二爷、三爷、四爷、五爷都不一样。
他现在那个眼神，很像是家主，不讲情分的时候。
他再说什么求情的话，恐怕风宸，是真的连这一丝机会都不给他了。
彭新湖想了想，还是不说了，等到之后，再想办法去找大爷和家主求求情吧！
如果从重华宫调走，对彭新湖来说，毫无疑问是降职了。
像他这个等级的总管家，理论上来说，风家有十几个。
但有他这种地位的，其实就三个，另外两个，是景和宫和主楼家主住处的总管家。
“我去找老太爷。”
赵景林将新沏好的茶递给风宸后，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赵家主！”
彭新湖像是想到什么，连忙叫住赵景林，抬头望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希冀。
他想让赵景林替他求求情。
作为重华宫的总管家，彭新湖与赵景林打交道还是比较多的，他知道，赵景林性格温和善良。
平常对他颇为尊重，甚至会叫他一声彭爷爷，两人也算有些不错的私交。
而且，赵景林从小跟在风宸身边，与其关系亲密，是说得上话的人。
如果说，这时候还有谁能帮他，应该也就只有赵景林了。
赵景林闻言回头看了彭新湖一眼，又侧目看了看风宸，发现风宸似乎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心里微微一惊，连忙收回目光，扭头向主楼家主的住处走去，像是没有听到彭新湖叫他。
他确实有些替彭新湖可惜，有些怜悯和不忍。
但……替彭新湖求情的话，风宸会不开心，会对他不高兴。
那就……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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