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好看就是艺术
“后悔吗？”
风宸微微一笑，拨弄着掌中黑檀木手串的珠子。
“为什么要后悔？”
白羲眯着眼笑，这几天的见识，已经让她感觉值回票价了，就算有一天会失去，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嘿嘿，要是你哪里那样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姐姐跳舞养你！”
白羲放下餐刀，抬手托着风宸的下巴，半眯的双眸中，透出几分“女色魔”的光芒。
“可是……我不想让姐姐去跳舞挣钱，只跳给我看，好不好？”
风宸闻言轻笑一声，从善如流的抓过白羲的小手，翻转至玉白清瘦的手背轻吻，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白羲微微怔愣，望着风宸那双明知是故作委屈的眼眸，沉沦心软到不可自拔，仿佛心跳漏了一拍。
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博取风宸好感的回答，此刻，却恨自己不够有能力，不够有钱，不能真的养着他。
白羲脸颊不自禁红润了几分，有些慌乱的错开目光，强行平复了那乱蹦的心情。
笑着回答。
“那可难办……”
“跳着舞，不能拥抱你，不跳舞，养不起你。”
“这是网络上的文案，姐姐好敷衍。”
风宸呵呵一笑，轻揉掌中柔若无骨的小手。
“文案是别人的，感情是自己的，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白羲对着风宸眨了眨眼，想要故意作得轻松，却难掩眸中也有几分真情流露。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或许，她也开始有些分不清了，是单纯的想要讨好风宸，还是情难自控，对他生出了感情。
风宸把玩着掌中因为带有几分温热体温，而显得更加软糯Q弹的小手，笑得清朗，十足的少年感衬托下，显得有几分纯情。
只是，情深款款的眼眸深处，却如古井无波。
爱与不爱，爱的是他，还是他的家世，这实在是一个难以区分的问题。
况且，爱意常随时间变迁。
好在，这个问题对他而言，从来就不重要。
谁能忍住花花世界迷人眼，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那他要么是圣人，要么经历的诱惑太少，选择太少。
“那我一定乖一点，不让姐姐陷入这种两难的抉择，让我养着姐姐就好。”
风宸笑着说道。
“你的零花钱有多少？”
白羲有些好奇的询问。
风宸眯眼轻笑，揉着白羲的小手没有回答，只是开口问道。
“黑松露好吃么？跟你们的‘猪拱菌’有什么区别？”
“额……说实话吗？”
白羲咽下口中的黑松露牛排，停顿了一下。
“你还想说假话？”
风宸挑眉询问。
“这个……最大的区别就是……嗯，没有区别。”
“那你还吃？”
风宸哈哈一笑，反问。
直至此刻，白羲抽回手，还在将盘子里的牛排送向嘴里。
“买都买了，不能浪费啊！”
白羲撇着嘴回答。
风宸闻言一笑，端着盛满米饭的碗开始吃饭，除了这份黑松露牛排，白羲还点了一些其他的当地特色菜品。
鸡枞、牛肝菌、青头菌、干巴菌，在当地人心中，无疑是超越松露的美味。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零花钱有多少？”
不一会儿，吃完这一份牛排，白羲放下刀叉，嘟囔着询问。
“你猜？”
风宸不紧不慢的吃着饭，随口反问。
“唔……随随便便就花五十万来玩游戏，一个月得有上千万吧？”
白羲想了想，看向风宸。
“够用而已。”
风宸没有给她确切的回答，就是替他打理资产的专业会计，也分了好多个不同的管理范围，白羲的问题有些越界了。
“跳个舞吧！”
吃完饭，时间还早，风宸开口。
“你想看什么？”
白羲闻言一笑，轻声询问。
“姐姐人已经极美，跳什么舞，想必都很好看，你决定就好。”
“嘶……弟弟说话这么好听，你那几个女朋友都是这么骗来的吧？哪个是你的初恋呀？”
“哈哈！我用得着骗吗？”
风宸起身从白羲身后路过，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回到沙发坐下。
他本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们呼来喝去，但他并不喜欢那么做，美人如花，而娇嫩的花朵，需要精心呵护，才能展露出最美的一面。
所以，也不介意说点好听哄人的话，给她们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白羲瞟了一眼桌上刚刚收到的花束，从中折下一支蝴蝶百合康乃馨，说道。
“那就给你跳个簪花引吧？”
说着，将花衔于口中，来到空旷的位置。
簪花引是一段古典舞，舞动间，身姿柔婉舒缓，时而转动回眸，清新雅丽，媚而不妖，轻灵脱俗。
舞影蹁跹，在客厅四周的玻璃墙上投下一道道婀娜的淡影。
“等等……”
风宸靠在沙发上，看到一半，忽然叫停。
“我跳得不好么？”
白羲有些讶异的询问。
“这么美的舞，不记录下来可惜了。”
风宸淡笑摇头。
白羲展颜一笑：“那你录像啊！”
“我想画下来。”
风宸浅淡一笑。
“等我一会儿。”
说罢，起身向旁边的汤屋走去。
“小林，你有没有带我的纸笔颜料，没有的话让人买点来，将就用着……”
“不在？”
没有得到回答，风宸有些诧异，远处隐约传来一些水声。
“你在泡温泉？”
“听说这边的也是天然温泉，可惜屋子里的不是活水，跟修真别业的比起来怎么样？”
“你先出去，我去给你拿！”
赵景林本已起身，听到脚步声，又坐了回去，嘴角一抽，回答道。
“刚怎么不回答，还说你耳朵好使？”
风宸站在池边，一脚挑起水帘扑向赵景林。
“我不想跟你玩，你还要不要纸笔了？”
赵景林抬手挡了挡泉水，咬牙切齿的询问。
“真的？”
“反正你都在水里了，占着优势，竟然不想还击？”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天能有多累，放过我吧，哥！”
风宸有些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认输，还喊自己哥，以前可是打死都不肯。
看来成年人的世界果然很不容易。
“在哪，你不用起来了，我自己去拿。”
“卧室有五个行李箱，中间那个。”
风宸用的东西，会在抵达住处时，送到他这里保管，避免被人做手脚。
五个行李箱中，只有半个是他自己的东西。
看到风宸转身离去，赵景林松了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边界感，大概，他就没把自己当人，就跟桌子椅子没什么区别，都不过是“用具”而已，只不过功用不同。
“出个门，我有这么多东西要带的吗？”看着屋子里的五个0寸行李箱，风宸陷入了沉思。
随后从赵景林说的那个箱子中，拿出熟绢一卷、画笔一套、矿物颜料若干、镇纸两对，以及砚台笔架等文房用具。
看着这一对翡翠镇纸，以及另一对龙凤青铜镇纸，风宸迟疑了一下，拿起那对颇具古朴感的青铜镇纸。
连这玩意儿都带两对，是风宸万万没想到的。
回到七号汤屋，白羲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玲珑有致的身躯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型，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你回来了？”
“那我继续？看看你画得怎么样，可不要把我画得太丑啊！”
听到声音，白羲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嗯……”
风宸收回目光，走向长桌，将画画要用到的东西一应铺开……
白羲再度跳起那段簪花引，风宸挥笔作画，因为是画人物，选择了画一副工笔，绘画的进度貌似很快。
跳至尾声，白羲忍不住好奇，转至风宸身旁，看向画布。
“卧槽！”
这一看，却是一惊，下意识抬手捂住双眼。
风宸画得不能算丑，甚至可以说栩栩如生，神韵具备。
但是……
“我衣服呢？”
下一刻，白羲惊叫一声，声音震惊而高亢，极具穿透性。
“你怎么画这种东西！”
回过神儿来，白羲咬牙切齿，脸颊已经红成一片，狠狠盯着风宸质问。
难怪他不肯录像，录像总不能把衣服录没啊！
“好看么？”
风宸呵呵一笑，丝毫没有一点羞愧感，看向白羲问道。
“……”
白羲沉默了一刹，贝齿轻咬下唇。
要说不好看，那也不对，风宸画中的她，倒比现实中的她，还具气质神韵一些，像是手机开了“美颜”。
但问题是……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
“好看就是艺术！”
风宸从白羲手中拿过那朵枝干已经被白羲不知不觉全部折去的康乃馨，将其放在画中，挡住一部。
“这要在古代，你肯定是春宫图画师！”
白羲白了他一眼，肯定道。
“那可不一定，我爱好很多的。”
“雕刻也还行，要不要我给你雕一个人像，送你啊？”
风宸笑着说道。
白羲脸色更红了，甚至显得有些花容失色，瞪了风宸一眼。
“谁要那种东西啊！”
“确定不要？”
“不要！不要！”
白羲斩钉截铁的摇头。
“好吧，这画送给你，姐姐什么时候跳不动舞了，拿去拍卖也能值不少钱。”
风宸笑道。
“你真当自己是大画家啊！这种画，谁好意思拿去拍卖！”白羲翻了个白眼。
“我确实不是画家，不过……我三岁时画的一张小鸡啄米图，卖了十个亿。”
“这幅画，至少比那幅，有观赏性多了。”
“骗人！根本没有这么贵的画。”
白羲耸了耸玲珑琼鼻，嘟囔道。
风宸淡淡一笑，并不辩解，那幅画，当然不是在拍卖会拍卖的，只是一场小宴，十大家族的人谈笑间私人竞价买走了。
贵的也不是画，而是落款处，那歪歪扭扭，刻着“风宸”两个字的田黄章印。
画是他画的，章是他刻的，宴是为他设的，那年三岁，而后上了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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