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指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就是这把短刀了。
这短刀是仁王送给夜斗的,时间就在把雪音的灵魂带到神社调养之后。
那段日子,咲音经常会去神社里陪伴一点点恢复着记忆的雪音,夜斗这个致力于要在全国各地打广告、收获自己专属信徒的神,就不得不恢复了往日的独自行动。
独自外出的次数多了,难免遇到一些妖怪,某天比完赛的仁王回家,正好撞到在家里气喘吁吁的夜斗,便问:“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遇到妖怪了呗,”夜斗拉开汽水拉环,吨吨吨喝了一口汽水,“没有神器,杀又杀不死,打了也是白受累,就只能跑喽,结果被那玩意儿从松田町追到了你家外边。”
“原来没有神器,真的连妖怪都杀不死吗?”仁王颇为不解,“你是神诶。”
“神又能怎么样,所有神都得靠神器才能斩杀妖怪,又不是只有我会这样被妖怪追着跑,当然,那些上古大神除外。”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仁王双手叉腰,“不就是神器吗?亡灵变的神器是神器,锻造的武器也可以做神器,我这就给你整个新的神器去。”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夜斗把剩下的小半瓶汽水一饮而尽,将易拉罐准确无误地投射到垃圾桶内,“那种锻造神器全国也没有多少,要么被封印着,要么就是牢牢掌握在它们自己的主人手里,你去哪给我找新的锻造神器。”
“随便一个铁匠铺,实在不行去超市买个水果刀,再大不了我自己买道具给你做,区区一把武器还能难得倒我?”
“你今天是喝了什么假酒吗?”
“你猜?”仁王转身,在听到夜斗跟上自己的声音后继续道:“就是比完赛又听到了一些针对立海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情正不爽着呢。”
“嗐,我相信这些声音以后会少的。人在看到别人比自己强一点的时候会羡慕、强很多的时候会嫉妒,但是等你们强到无人可敌之时,这些嫉恨声音就会自动变成敬畏和恭维,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帮助我的队友们变强,我要让立海强到,只要我们站在赛场上,其他人就知道胜利的一定会是谁,包括夜斗你也一样。”
“啊哈?”夜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还能扯到我身上?”
“夜斗君,”仁王短暂地变成了真田两秒钟,“你太松懈了!”
“……”
重新变回了自己模样的仁王继续道:“既然是神就不要局限于莫名其妙的规则之内,因为没有武器被妖怪追杀什么的也太逊了。”
“那不叫追杀!”夜斗誓死扞卫自己的威武形象,“我只是懒得和它打!”
“哦,你开心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明明字面意思看起来那么正常,但是夜斗就是从仁王的语气里听出了敷衍。“所以……你认真的想给我整把水果刀当武器?”
“为了你的形象,我们最好找到一个铁匠铺。”
铁匠铺又不是什么小众的地方,两人用了半个小时就找到了一间百年老字号,里面各种金属器具,其中就包括一众型号的冷兵器。
“这把比较好看,还有花纹,长度也方便,就这个了吧。”
看着仁王一分钟不到就从架子上拿起了一把三十多厘米长的短刀,还颇为满意地点评,夜斗有点怀疑仁王是在逗自己玩了。
谁料那老店主看到了仁王选的刀后却是连连夸赞仁王的目光,说是仁王一眼就看中了他店铺里最好的刀。
夜斗囧,陪着仁王付钱,离开了铁匠铺。
回到家里后,仁王直接就用灵气聚成了一支笔,然后开始在短刀的刀身上纂刻一堆夜斗看不懂的花纹。
“你在剑上画阵?”
“阵和咒都有,阵是用来保护刀的,咒是用来诛邪的。”
毕竟一直和观月交好,对于一些古老的阴阳术,仁王肯定是了解的,只是了解归了解,用是真的懒得用。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小妖怪他可以一拳打死,大妖怪他也可以拿天丛云剑一剑劈死,能干脆解决的东西,他何必再去念咒、画符、设阵呢?
“好了!”大概三个小时后,仁王终于长舒一口气,“大功告成,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来认个主吧。”
“???认主?你认真的?专属神器???”
“不然嘞?”仁王双手抱在胸前,“不认主,我辛辛苦苦弄了这么久,被别人抢去怎么办?”
“你要不要说得这么轻松?”
“一点都不轻松好吧,刚刚精神高度集中三个小时,我现在脑仁要疼死了。”
“好好好,不轻松,所以我要怎么认主,用我的血?”
“……”仁王抿唇无奈一笑,伸手指了指刀身上被他刻意留出来的小小长方形空白处,“在这里亲手刻下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名字……”
听到这个要求,夜斗明显愣了一下,而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仁王略微疑惑,“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不开心的事吗?大概……是吧。”夜斗坐在椅子上,从笔筒里找到了一只圆规,用圆规的金属头在刀身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整把短刀瞬间爆发出猛烈的光芒,并且发出一阵阵穿透脑膜的嗡鸣。
直到三四分钟后,光芒和嗡响才渐渐消失,而仁王,也看向了刀身上夜斗刻下的名字。
“夜……卜?”仁王先是有些讶异,随即又像是想清了什么,“这个名字代表的过去你并不喜欢对吧?”
夜斗垂着头,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又泄力地松开。
“我自……父亲,的愿望中诞生,被命名为夜卜,在父亲灌输的扭曲观念下,做了许多残忍之事。后来我偶然收服了一个神器,“樱”,刚见面时,她就看错了我的名字,把夜卜读成了夜斗,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她还指出我的错误,教会了我爱与仁慈,让我感受到了之前从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可是……樱的存在被父亲知道了,父亲用计让我透露了樱生前的名字“珠音”,导致樱变成了妖魔。我没办法看着她痛苦,只能……把她斩杀……后来,我便一直以夜斗之名自称,我的神器也都以音为后缀。”
仁王看着夜斗垂下的发丝和滑落的泪滴,犹豫许久,终是把递纸、拍肩等动作全都省去,直接用一个拥抱代替了全部安慰。
“已经过去了……我相信,那个一心教会你爱的女孩儿,肯定不希望你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嗯……”夜斗一只手紧紧攥着仁王的衣服,另一只手则抬起来擦着总是擦不净的眼泪,“小仁王,你和樱真的很像……谢谢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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