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雍与青霄的战事,像是今日才拉开序幕。
万千兵马,兵临玉连关下,天雍这次有备而来,一鼓作气,势要将玉连关拿下。
战场厮杀,只是为了攻城夺地。
玉连关上的守卫已经搭好弓箭,城墙之上,士兵来往急促而有序,各个脸色沉凝,想来河阳关的失败,让士兵们都有些泄气,反观天雍那边,士气大涨,叫嚣着要让青霄臣服在天雍之下。
云尧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盔甲,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看着底下的状况,神色也不容乐观。
一旁的将领陈虎道:“云侍卫,天雍来势汹汹,不知王爷……”
云尧冷着脸,“王爷让我们死守城池。”
陈虎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段时间他们只见“墨珩”几面,可是墨珩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指示,河阳关失守,墨珩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陈虎满腹疑惑。
每次陈虎多问了一句,却被云尧一句“王爷身体不适”挡了回来。
可是现在除了墨珩,陈虎不知道,谁还有本事能应对眼前这状况。
天雍的那些将士已经在下面叫嚣着攻城了,两方兵马一触即发,那石弹放在弦上,直接冲着城墙飞射过去。
陈虎拔起剑,长喝一声:“放箭!”
石弹重重砸在了城墙上,引得城墙一阵晃动,而火箭横空而起,密密麻麻,打得不可开交。
伤亡是不可避免的,城墙固然坚固,但是也抵挡不住他们这样猛烈的进攻。
看着天雍那些士兵如此猖狂,陈虎怒火中烧,直接对云尧道:“云侍卫,让我去会会他们吧!”
这样憋屈地龟缩在玉连关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青霄怕了他们呢。
云尧紧抿着唇,“不可。”
陈虎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对于行军布阵他也是半斤八两,对方可是几十年的老将,他们不能迎战,不然只怕连玉连关都守不住。
看着周围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陈虎郁结于胸,重重地一拳捶在城墙上。
河阳关跟玉连关突然开战,墨珩他们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等到了萧山关口,那些士兵看见他十分惊异,将人放进来后,赶紧回营禀告。
马车之内,墨珩看着青离苍白的脸色,心疼地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她的唇角一下,沙哑着声音道:“这一路辛苦你了。”
知晓河阳关败了之后,墨珩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哪怕极力照顾青离的身体,但是她一个孕妇,到底吃不消。
青离摇摇头,“你赶紧去吧,我跟苏白他们回营帐等你。”
墨珩握了握青离的手,最后两个字,让他莫名安心。
上了马,墨珩也来不及再跟青离你侬我侬,赶紧往关口而去。
苏白坐在马车上,看着青离还掀着帘帐,依依不舍地看着墨珩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牙都要酸倒了。
苏白哼哼道:“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
青离毫不气地踹了他一脚,“闭上你的臭嘴!”
苏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快暴露了。之前他是“傻子”的时候,青离对他简直不要太温柔。
现在非打即骂,搞得苏白都怀疑人生了。
夜笙牵动着缰绳,马车朝着营地而去。
墨珩直接上了城墙,看见突然出现的墨珩,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爷?”
那一道惊讶的呼声吸引了云尧的注意,他一回头看见墨珩时,那万年不变的冷脸瞬间傻掉了。
“王……王爷?”云尧紧盯了他几秒钟,确定眼前的人不是风吟之之后,更是一脸震惊。
墨珩什么时候回来的?
震惊之后,云尧又松了口气,还好墨珩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还能撑住多久。
守城只是最保守的做法,但是照天雍这种攻势,玉连关也守不了多久。
“现在什么情况?”墨珩不顾那些士兵们的惊喜,直接走上垛台。
“天雍率兵五万,领将的是当年叱咤沙场的南宫城,对方石弹将尽,我方的弓箭也快没了,我军损失士兵一百零三,西南城墙已经有了裂痕,只怕再这样下去,玉连关也撑不住了。”
墨珩一身风尘仆仆,在这群士兵之中却也是鹤立鸡群,他眯着眼看着底下的状况,当即做下决定。
“弓箭手守住城墙,不许天雍士兵近步百米,另派三万士兵,随我出城迎战!”
云尧一惊,看着墨珩脸色的郁色,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倦意,劝说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似乎是有了主心骨,那些士兵们也都分外沉稳,加快速度完成墨珩的吩咐,等云尧点将完毕,才见墨珩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走了过来。
阳光刺眼,边关风声猎猎,远山苍黯,城外厮杀不绝于耳,周围兵荒马乱,寒兵铁戈,而唯独那一人,如千山寂静,如万河沉凝,只是往那边一站,便让人望而生畏。
接过长枪,翻身上马,墨珩的脸俊朗而冷硬,那样平静的目光,安抚着每一个士兵的心。
“青霄的儿郎们!”他举起长枪,“随我出城!守卫家国!”
那没有一点激昂的话,却挑起了士兵们心中的战火。
河阳关败,他们又被堵在这玉连关上,自然是满腹憋屈,而现在,墨珩亲自带他们出兵,势必要将天雍击得溃不成军。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前面是五万天雍士兵,而他身后,是他的国,他的兵,还有他的妻儿。
风吟之正如死狗一样瘫在营帐中。
前线正在开战,他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龟缩在这里,至少以墨珩的身份,能让那些士兵安心。
军营里的人匆匆来往,风吟之还在想着是不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看看。
两方交战,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他不能指挥作战,但好歹他还有一身医术啊。
风吟之觉得可行,正想起身了,营帐却突然被人掀了起来,吓得又躲了回去,连忙背过身子,不敢去身后的人。
青离与苏白走进来的时候,便是看风吟之像个木头一样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