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她盯着她的脸，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在与青离联系在一起之后，脑海中却总是自然而然地将两张脸重叠在一起，越看越像。
青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并未因她的话而有一点失态。
“阁下的臆想症似乎有些严重啊……寡人乃青霄皇帝子辛，青离是谁？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过。”
锦书眸色一冷，“你骗得过旁人，又怎么骗得过我？”
青离笑意微凉，“知夏呢？是你把她带走了？”
手中的七玄匕首一横，锦书面露杀意。
“少废话！上次让你逃过一命，这一次，便看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锦书握着匕首冲了上来，青离双眸一厉，脚腕一移，也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两人瞬间缠斗一起，没有内力没有兵器的青离，只能赤手空拳与她搏斗，那把七玄匕首好几次都险险地从她身上划过，饶是没有受伤，衣裳却也划了几道口子。
青离也不免心生恼怒，便是那七玄匕首，剜了她的双眸，断了她的经脉，而上次又重伤了她，今日仍被锦书逼得步步后退，青离一咬牙，竟也不避了，甚至主动出手，欲抢夺那把匕首。
青离最大的优势便是招式灵活，不似锦书步步杀招，每一次她都要用上八分的力，却也使得她的速度较为缓慢，反应也相对迟钝，青离没有受伤，但身上衣裳却是被划破了，连墨发都被削去了一缕，而锦书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肩头被她一击，膝盖被她一踹，伸手想去抓她，她却如泥鳅一样迅速溜走。
又不知斗了几个回合，青离反手成爪，猛地抓向她的心口，锦书闪身避过，手中的匕首也划过了她的脖颈。
只听见一道布帛的撕裂声，还有风吹过匕首的呼声，一个肩头被抓破了，一个手臂受伤了。
青离看着自己的左臂，尖锐的疼痛让她有些难受，不知是该庆幸还是不幸，上次在右臂，现在在左臂，该说她跟七玄匕首犯冲，还是跟锦书犯冲。
一声惊呼，青离抬头看去，却见锦书急速地扣住了永宁的喉咙，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手中的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青离眉心一蹙，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臂。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锦书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也是，连她与苏白都下得了手，对于无辜之人，她又怎会在意？
锦书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永宁，复而又看向她。
“你死，还是她死？”
青离轻嘲一笑，故作轻松道：“寡人可是惜命得很呢。”
“那好。”锦书声音平静，手中的匕首却是高高扬起，狠狠落下。
青离瞳孔一缩，急切地惊呼一声：“慢！”
永宁怎么说也是被她所害，她虽然对她无感，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锦书手里。
锦书当真停下了动作，只是那锋利的尖头，也在永宁细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看着令人心惊。
青离深呼吸一口气，“你就是想要寡人的命吗？放了她，寡人任你处置。”
锦书双眸微眯，沉声道：“自己把胳膊卸了。”
青离眉心轻蹙，却还是抬起右手。
“等等。”锦书道：“卸右手。”
青离紧咬牙关，只得抬起左手，一发狠，将右手给拧断了，那种钻心的痛，让她险些招架不住，牙齿都在轻轻打颤着，她却喊都不喊一声。
“这下……可以了吧……”
锦书似是扯了扯嘴角，“自己走过来。”
青离迈着步子，右手以扭曲的状态吹着，每动一下，便疼得她浑身颤栗，待她走至跟前，额上背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
锦书稍稍松开了对永宁的钳制，永宁直接推开了她，朝着青离小跑过去，在她险些摔下去的时候扶住了她，急切问道：“皇上你没事吧？”
青离按着她的手，目光仍然盯着锦书。
“走！”
永宁摇了摇头，头上的珠翠闪着寒光。
“永宁不能抛下皇上！”
青离却直接撇开她的手，而面前的锦书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青离的右手动弹不得，左手也受了伤，动作也都慢了下来，不注意间，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只是她却还不肯倒下。
就在锦书握着匕首刺向她的心口之时，青离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左手抽出了腰间的剑鞘，抬手一挡，那尖头抵在了剑鞘上，青离没被伤到，却也猛地后退了几步。
锦书死死地盯着那把短剑鞘。
“占星……”
青离嘴角似勾起一抹讥嘲，原来你也认得……
“你怎么会有此物？”锦书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甚至是恼怒。
“怎么？阁下也认得吗？”到现在，青离仍然不愿意开口承认她的身份。
不管她如何得知，她却不能亲口承认。
锦书眸中的震惊一点点地放大，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山外隐隐传来了动静，青离知晓，定是寻她的人来了。
锦书亦是听到了，只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青离忍着疼痛，“寡人的暗卫可来了，你确定你还能跑得了吗？”
“谁说我要跑了？”
青离皱着眉头，总觉得她的神色有些怪异。
而就在下一秒，一股冰寒的气息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穿透了她的腹部。
青离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去，没有了方才的惊慌失措，永宁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皇上……不，青离……你可知我这辈子的遗憾是什么？”
她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便是没有亲手杀了你……”
“噗嗤！”她猛地拔出了那把匕首，月光之下，双眸之中毫不掩饰的怨毒与畅快。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血跟不要命地流了出来，青离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管是锦书或者永宁，还是白寒的喊声，通通听不到了。
疼痛几乎要淹没了她的意识，她看着锦书步步朝自己逼近，脚步踉跄，不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