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啊!”风神医被人吵醒,脾气大得很,眼睛都没睁开就冲着面前的人一通乱吼。
待看见墨珩那张阴沉的死人脸,风吟之立马懵了。
吸了吸鼻涕,风吟之抱紧自己的被子,弱弱地喊了声:“是你啊……找我什么事?”
墨珩没时间跟他贫嘴,直接问道:“这两日小皇帝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风吟之脑子还没转过来呢,就被他的问题给搞蒙了。
“你说什么?”
“子辛失踪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哦……你说什么!”
墨珩的话赶跑了风吟之的瞌睡虫,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皇帝失踪了?”
墨珩眯着眼睛看着他,“你不知道?”
他把风吟之送去皇宫去让他好好看看小皇帝的,可是他倒好,跟小皇帝两人勾结起来,比他这位皇叔还要亲,墨珩还以为,小皇帝这次出逃,跟风吟之有关呢,可是看风吟之表情又不像作假。
“我知道什么啊?”风吟之爬起身,迅速地套上衣服,“不是,小皇帝怎么会失踪啊?他昨天不还是好好地跟我们吃饭嘛!”
“所以在小皇帝离开之前,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风吟之拧着眉头想了想,“她也没跟我说什么啊。”
风吟之一拍大腿,怒道:“她也太不讲义气了,自己遛了都不带我遛!”
墨珩一个冷眸扫过来,风吟之立马禁声。
“她那人看着不着调,可是口风紧着呢,哪里会跟我说什么?”风吟之委屈地摸摸鼻子,“而且那个贪财鬼,还坑了我几千两银票……”
墨珩的手指一动,“银票?”
风吟之气愤地瞪着他,“还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至于赔了钱嘛。”
“是风家的?”
风吟之点点头,“你这话说的,我花的不是我自己的钱还是你的钱啊。”
墨珩转身走了出去。
这就好办了。
南阳风家有他们自己的钱庄,统一印的都是“汇鑫钱庄”的商号,在京城内倒是不多见,只要顺着这条路查下去,应该不用多久就能找到小皇帝。
墨珩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她就是自己逃出去的,可是另一方面,墨珩又在自我怀疑,到底是小皇帝的武艺太好,还是他的王府守卫太薄弱。
能在王府内来去自如,也是她的本事了。
只是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
“王爷。”老管家匆匆走来,递上一封信函,“周国公今夜在合欢楼设宴,邀王爷前去。”
“不去。”墨珩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子辛下落不明,他怎么还有心情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
不过转念一想,墨珩还是将那邀请函抽了过来。
墨珩看着上面的字,原本因为子辛而乱了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方才云尧他们几个说的话他不是没听到。
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他很在乎小皇帝?
眸色渐沉,墨珩捏紧了手中的信函。
他不该是这样的。
“去回话,本王晚上会如约而至。”
管家愣愣地看着墨珩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王爷不是从来都不参加宴会的吗?
更何况现在找小皇帝才是要紧的,他怎么还有心情去赴宴呢?
疑惑归疑惑,既然是墨珩的决定,老管家还是得下去准备好。
沈玉湘今日心情十分不好,几次三番都没能跟墨珩搭上话,而且这府中的人各个都当她是空气一样,她以为她对于墨珩来说是不同的,可是现在就住在他的王府之内,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越想越气,可是沈玉湘却不想就这样放弃,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接近墨珩,她怎么肯安心地待在屋子里面?
沈玉湘带着巧儿去主院找墨珩的时候,墨珩刚好去了合欢楼,沈玉湘又扑了个空。
“沈姑娘怎么在这里?”今日忙了一天,心里又担心小皇帝出事,老管家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可是对待沈玉湘,还是拿出了对人的尊重。
“管家,你可知道王爷去哪里了?”
管家眸色沉了沉,压低声音道:“王爷的去向,老奴不清楚。”
沈玉湘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欲交给老管家。
“管家,我是真的有急事想找王爷。”
管家瞥了一眼那镯子,眼底浮现几分讥诮。
这镯子,还是经由他的手送去镜湖山庄的呢,他这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一个镯子就想收买他?
不着痕迹地避开沈玉湘伸过来的手,老管家仍旧恭敬说道:“沈姑娘,老奴是真的不清楚。”
沈玉湘眸中划过一道阴霾,却还是若无其事地收回镯子,声音轻柔:“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若是王爷回来了,劳管家知会我一声。”
看着沈玉湘离开的背影,老管家摇摇头。
心太大,眼皮子太浅,而且过于浮躁,不过是空有美貌的女子罢了。
这般想着,管家脑海中又忽然浮现出子辛那张脸。
老管家叹了口气,那般灵动的人儿,若是女子,又该是多么妙啊。
合欢楼是京城内有名的酒楼,表面上看迎来送往,源不断,尤其是达官贵人们,更是喜欢在这奢华大气的合欢楼设宴,而实际上,这合欢楼背地里也尽作那些肮脏的勾当,只不过比起万春楼,更让人觉得高档罢了。
与万春楼不同的是,合欢楼卖的大都是男倌,京中许多贵人们也或多或少有些嗜好,不爱美娇娘,倒是对俊俏少年情有独钟,这周国公便是其中一个。
算来周国公也是合欢楼的常,时常在这里宴请百官,周国公府的地位在先皇在位之时还算比较高的,自从子辛登基之后,这朝堂都被墨珩、楚非欢还有李氏这群人给占了,哪里还有周国公府的地位?加上周国公此人越老越是放纵,现在也不大理会朝政了,任凭那几个人斗去,只要有他一口酒喝就行了。
这次宴请墨珩,也是不得已之选。
军机处向来又墨珩掌管,他自己不成器罢了,可也不得不为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谋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