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老实交代，怎么会是黎校草送你回来！？”
宿舍楼下，崔红凌穿着一件通红的卫衣，双手叉腰，声音响彻两栋宿舍楼。
*
刚刚在医院，医生大致检查了一下唐如意的腿。
询问原因后，还夸她真皮实。
“骨头稍稍有一点错位，你脑袋看那边。”
大夫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唐如意虽然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自己看那个方向，但还是照做。
只听咔哒一声，医生快速地掰了一下她的腿。
“疼吗？”黎子升等在一旁，颇有些焦急地询问。
唐如意摆摆头：“没有感觉。”
“没什么大碍，小姑娘身体挺好的。不过走路的时候多少得有些不适应，回去还是多补补钙。”
黎子升给她买了把轮椅，又去药房买了一大袋子钙片和蛋白粉之类的，扶着她回了学校。
他长得实在是太显眼了，忍受着校园里形形色色的人的目光，时不时还会有几个男孩子喊声“升哥好”，唐如意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想把口罩往上提一提。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黎子升让她给室友打电话下来接她。
“不用了……其实我自己走也没什么问题。我最多是瘸点，又没残废……”
“那怎么能行呢，这么大个轮椅还有一大包药，你总不能靠自己拿上去吧。”
还没等唐如意应答，旁边就传来崔红凌的喊叫声。
内容如上。
一抹红飞了过来，快到模糊，她继续滔滔不绝。
“我说怎么去跑个步消失了一上午，原来是，唔~~~”
唐如意知道她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词儿，连蹦两下上前堵住她的嘴。
黎子升将手里的轮椅折叠起来，连带着装药的袋子一并塞到崔红凌手中。
“你一定是她的朋友吧。”
黎子升打量着崔红凌不过耳朵的短发。
老实说，他刚刚有在人群中注意到这个高个儿，要不是她认识唐如意过来说话，还真是看不出来……她是个女的。
崔红凌提起刚到手的袋子，扒拉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当然，我是她的室友。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早上踢球不小心伤到了如意，就去医院开了些药。女生宿舍我不方便进。刚好你是她的室友，辛苦你把这些东西拿上去了。”
崔红凌好动，够勤快，很快就把唐如意的东西送进宿舍。
她又跑去最近的食堂买了两份饭。
此刻，崔红凌打开了其中一份放在唐如意面前，拖着凳子同她一起坐在桌子前面，眯眼紧盯。
“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啊，你不要误会，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在楼下他已经说清楚了。”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不像是第一天认识啊。”
“确实不是第一天认识。”唐如意想到他今天竟然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没忍住笑了出声。
“我们两个是高中同学，不熟，只是认识而已。”
“这样啊……”崔红凌拆开一次性筷子，递到唐如意手里，又打开了相机，“吃饭吧，未来的网红博主。”
“昨天的视频，拍摄和剪辑技术还比较稚嫩，不过我看了一下，截止到今早八点，你一共涨了八个粉丝。”
“八个粉丝啊！再努力一点，一天就可以涨双位数的粉丝，长此以往日积月累，你马上就要成为千万级的大博主了！”
“那……那要攒几百年啊？”
唐如意刚介绍完一块小排骨，细细地吞咽，同时发表着对崔红凌天马行空的不满。
“梦想总是要有的嘛，努力总归是没有错的。”
此时的唐如意真不知道，她们所畅想的未来究竟会不会到来。
***
连续一个星期，黎子升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服装设计系的系楼。
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他总能精准地找到唐如意上课的教室，递上自己刚从食堂买来的鸡蛋豆浆或者是热牛奶。
最开始，唐如意不得已地收下，还按照食堂的价格给黎子升转账。
可他不收。
唐如意有个毛病，她不是对牛奶过敏，可喝一段时间脸上就会长小痘痘。
她本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瑕疵，可最近她和崔红凌一起经营的短视频账号出人意料地涨到一千个粉丝。
上镜的时候，她脸上的小痘痘便格外明显，有一些粉丝还会在评论区关心她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要她多关心自己。
可更过分的是，有一些骗子在她的视频下留言，说是知道什么方法可以快速祛痘，还留下一个“老中医”的号。
崔红凌担心有粉丝上当受骗，同时要求她有点“偶像包袱”，上镜前最好上点遮瑕。
唐如意不喜欢化妆，决定从根源——牛奶处解决问题。
在某次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她挡在系楼门口，拦住要去找她的黎子升。
“子升，你看看我。”
她在黎子升面前转了个圈圈。
当时已经是十一月份，碧海市进入深秋早，昼夜温差大，早上的气温很低。
唐如意穿了件毛茸茸的厚卫衣，外边还裹了件牛仔外套。
这显得她整个人很臃肿，转起圈来就像一头小熊在人类面前表演杂技。
黎子升忍俊不禁，紧抿的嘴唇还是没拦得住要呲出来的大牙，一只虎牙便就露了出来。
“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都说我皮实呢。所以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你，每天早上特意跑来给我送早饭。”
“什么话，我要对你负责的，怎么可能会麻烦。”
“负责任？”唐如意想出一个坏点子，“不如直接把你赔给我。”
“真的吗？”
黎子升拉住她温热的小手，向上举到自己的胸口处：“如果你真心喜欢，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唐如意的大脑，宕机了。
原来人的大脑在几秒钟之内可以想这么多东西。
她从种子的萌芽想到宇宙中的星云，唯独没有想答应黎子升的话。
“我第一次接受女孩子的表白。”黎子升低垂着脑袋，眼睛看向地面，用另一只手挠挠头，“嘿嘿。”
傻笑什么啊。
“谁在跟你表白啊！普信男！”
唐如意跑了，留下被寒风吹到黎子升耳中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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