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厉霄的筷子敲了敲白瓷边缘，嘴上道：“我没说不好吃。”
黎子升悻悻地听话放下。
“就是有一点咸了。”厉霄作出点评。
“那咱先喝点酒吧。”
既然没什么问题，就放这让他吃好了。
黎子升打开电视，放了一场录播球赛。
两个人喝着喝着，时间渐渐过去了两个小时。
其实厉霄也不是真的酒量差，那天喝的是好几十度的白酒，同自己一块喝的又是些常年混迹酒场的老酒徒。
至于今晚的啤酒，他解决完一联六听没太大问题。
他的筷子翻动着那道青椒炒蛋，眼睛突然注意到一处不对劲。
本该是黄白色的鸡蛋，上边怎么会有灰色的点点。
他夹起一块，举起来，放在灯光下细细观察。
这灰色点点本来应该是绒毛，是在锅里加热后升温融化才成繁星点点。
“好球！”
黎子升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不时地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他笑着低头要拿起桌上的酒，余光却瞥到旁边的人似乎是冷着脸在看他。
他扭头，与厉霄对视。
“怎么了？”
“你家鸡蛋上面怎么还长毛？”
“这……这是进口新西兰白霉干鸡蛋。”
要让厉霄明白，他是在用不确定馊没馊的剩饭招待他，后果……
“说实话。”
黎子升没言语。
厉霄长臂一伸，锁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他接着说：“我说你怎么炒菜这么快，说，这两道菜是什么时候做的。”
“大概……大概三天前吧。”
黎子升被他压制着，血脉不流通，脸红脖子粗，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呕。”厉霄听完他说的话，顿时觉得嘴里残留的饭菜残渣也不香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锁芯的声音。
门开了，朴银姬进来，刚准备换鞋，听见厅的方向有不小的响动。
她好奇地探着头看，却发现……黎子升被厉霄压在身下还红着脸，几乎是倒着脑袋看她。
他俩干啥呢？
玩的……这么刺激的吗？
“Yuki……help……me……”
“呕~”厉霄身子不适，松了手，捂着嘴站起来。
他一边向厕所跑去，一边喊着：
“黎子升！你他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厉霄还算幸运，消化功能也还算强大。
又或者是恰好他吃的地方没坏。
总之次日，朴银姬于上班时间在厉世大门口见到了厉霄。
“早啊厉总。”
“嗯。”厉霄满脸的严肃，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您身体还好吧？”
朴银姬利落的短发三七分流，别在耳后，露出白嫩耳朵上的闪钻耳钉。
“尚可。”
“呵呵呵厉总真是惜字如金。”
“嗯。”
朴银姬不愿再说话。
电梯来了，厉霄率先迈步进去，看着停在原地的朴银姬，按了一下开门的按钮，使电梯门保持不动。
“上来。”
朴银姬一拍脑门：“我突然想起来，我车好像没锁。”
“我去锁车！”她挥了挥握在手里的车钥匙，转身要走。
“上，来。”
身后冒着寒气的男人冰冷的话让她不自觉地乖乖顺从，真不知道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明明是黎子升害他险些上吐下泻，去祸害黎子升啊，把气都撒在她一个女人身上算怎么一回事嘛。
她看着厉霄刷卡，然后空气都静默了。
良久，厉霄像是思考好了，问她：“你的工作进展怎么样了？”
“蛮快了，只差最后一个板块哦。”
“还需要几天？”
“您要是催的急，我明天就能交报告。您要是不急，再来一个星期也成。”
厉霄听到这话，上下打量她一番。
他接着说：“二十号到三十号是厉世团建期，你既然能完成工作，一起来吧。”
“团建？十天？”
别的公司团建不过一天，厉世倒是壕气，不走寻常路。
“对，这十天吃喝住行的费用，厉世给你免单。”
听他提起费用，朴银姬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银行卡已经被外公停了。
她刚上班不满一个月，还没人给她发工资。
因此，她新办的卡里还一分钱都没有。
这些天早晚饭和出行的油钱一直是黎子升解决，中午在厉世吃饭还有餐补。
这样长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让她忘了自己出门也是需要花钱的，因此那天外公扬言要停掉她的银行卡时，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能养活我自己。”
如何度过这段没钱的时期，确实是个难题。
不管厉世给报销多少，女人出门就一定会花钱的定律不变。
因此，尽管团建日是个能认识其他部门高管，建立自己人脉的绝佳时期，朴银姬还是不打算参与。
但是厉霄既然是亲自邀请自己，怎么好意思当场拒绝呢。
何况她要是现在找借口，说出“我二十号那天会感冒”“那几天我外公过生日”这样明显的托词，不就是当面驳厉霄的面子。
“那天的事，到那天再说嘛，我也保不齐我那些日子忙不忙。”
“好。”
***
俗话说的好，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
在十九号的晚上，朴银姬加了个班，终于赶完了进度。
她在厉世的大楼底下，抬头仰望。
“真好，明天开始，再也不见啦。”
指厉世，更是指厉霄。
袁禹给她的工作期限是一个月，现在时间还没到，剩下的日子就是她的假期。
朴银姬原本关掉闹钟，打算体验一下不用上班的人的生物钟，却被一阵铃声吵醒。
“喂？”
她刚起床声音还有些虚。
“今天是几号？”
朴银姬皱眉，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
“二十号啊，我昨天已经把工作做完了。”
“我五天前跟你说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
反正也不用在他手底下办事，何必伪装的气气。
“桌上的邀请函没看见？”
“邀请函？”
朴银姬回忆了一下，跳到床边的桌子前，桌面上的纸盒子盛着她从办公室带回来的东西。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