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顾兰若衣着简洁,心里酸酸的,觉得她不该如此。
顾兰若看着四皇子,觉得今日的她有点不同,往日总是阳光明媚,今日眉宇间染了几分忧愁。
她想着平日里东临渊提及四皇子,都是一副尊敬的样子,想想前世,四皇子似乎也没有做出大奸大恶之事。东临渊和他走的近也没什么好处。
不是有句‘臭味相投’,说的就是他们。
顾兰若曾经一度怀疑,四皇子和东临渊那般一直在装,毕竟他身体不好,虽身份尊贵,却没有功勋在身,不占长不占功,偏偏母妃是皇后,任谁都会将他当做敌人。
倘若他有足够的实力与太子争一二也可以,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四皇子表现得都异常地平淡。
顾兰若有时候猜测,她死后,厉天佑是否顺利登基,还是说,临门一脚的时候有人反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众人发现厉天佑的本性,不忍南诏国落入他之手,最终奋起反抗。
嗯嗯,顾兰若越想越觉得对。
那问题来了,若真如此,谁登上宝座?
顾兰若思绪飞远,低头敛目间,将茶递到嘴边,轻抿一口。
这一幕落入四皇子眼中,可爱得紧,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永安郡主有两副面孔,怪不得能将东临渊迷住。
智尚大师看着两人各怀心思,将手中的茶盏落在小几上,道:“殿下此次来,所为何事?”
“几日后便是大师的生辰。”四皇子从袖笼中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到时候不知道大师在不在京城,便提前送过来。”
智尚大师没有看:“此等小事殿下不必挂念。”
“难得大师生辰的时候在京都,我自然要送上礼物。”四皇子坚持。
智尚大师点头:“放着吧。”
四皇子面露喜色。
顾兰若不解,送个礼物有那么高兴吗?还有自己看中的人,送自己礼物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智尚大师显得有些无奈。
她的目光落在盒子上,里面装的什么?佛珠?灵丹?
顾兰若不知为何突然对那黑漆漆的盒子感兴趣,目光越来越炙热。
听到干咳声,顾兰若才发觉自己失礼,尴尬地笑了笑,那弯弯眼睛像天上的月牙,温暖可爱。
智尚大师笑容温和,看着顾兰若道:“女施主,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顾兰若道:“大师不必气。”
原来,智尚大师生辰当日,需要有人跪在大雄宝殿替大师诵经祈福,此人必须心诚。
往年都是普渡寺的主持,今年不知为何智尚大师希望顾兰若替他祈福。
顾兰若看向身边的四皇子,又看了看智尚大师,不解的皱眉。
四皇子和智尚大师关系匪浅,且对方对他很是敬重,她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有如常合适的人选,为何要她来?
别说她孤陋寡闻,智尚大师的名号,建安帝听了都要肃穆起身,现在让他……
顾兰若想想都觉得是个坑。她可以想象得到,消息传回京都,有多少人视她为眼中钉。
她努了努嘴,拒绝道:“不想。”
四皇子刚才震惊中出来,便听到不想两个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这丫头是不是傻。
替智尚大师祈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顾兰若想想又觉得不合适,智尚大师刚救了顾丛轩,她就过河拆桥:“大师,您别误会,不是我不愿意,是,是您太过尊贵,我不过是区区一介女子,若是让人知道……”
“女施主不必担心,此事老衲已经禀报皇上。”
“啊,您已经禀报皇上了?”顾兰若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她想过这件事很重要,可没想过会惊动建安帝。
好吧,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震惊的事情一个接一个,智尚大师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祈福。
顾兰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倒是四皇子,一直皱眉。
顾兰若没想到,祈福要跪半日,心中还不能有杂念,这可要了她的命,她跪在菩萨面前,不断的祈求菩萨不要怪罪,她又分心了。
等顾兰若出了大雄宝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智尚大师站在殿门口,郑重地将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来,双手递给顾兰若。
顾兰若不解地接过,看着上面不规则的檀香珠子,忍不住问道:“大师,为何每颗珠子都一样。”
智尚大师认真道:“因为每颗珠子都是经过二十年的打磨,其中六十颗是老衲亲手打磨,还有五颗舍利,老衲希望待老衲圆寂之后,女施主能将老衲的舍利与佛珠合二为一。”
顾兰若闻言忙推脱:“大师,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上次智尚大师将手上的珠串送给她,这次又是,她前世听老夫人念叨过,大师身上的一针一线都得之不易,更何况是舍利。别人得到一颗都世代供奉,更何况她一下得了这么多,要命啊。
她没有一丝的高兴,反倒觉得烫手。
今日,智尚大师是怎么了,先是祈福,现在有事舍利,这是临终遗言?
“手下,记住我的话。”智尚大师说完看了眼四皇子,转身离去。
顾兰若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看着四皇子道:“殿下,要不您收着。”
四皇子敛下眼中的疑惑面容温和,道:“大师让你收着,你变收着,刚才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得,这是威胁吗?
顾兰若无奈的缠在手上,刚好四圈。她讪讪地走回禅房,便看到红拂站在床边嘟嘟囔囔,见顾兰若回来,问道:“小姐,刚才有人送来衣服,他们什么意思,还想让您出家?”
顾兰若笑了,都怪她这张嘴,本想拍智尚大师的马屁,随后说了句‘还好,就算多几日也无事。’结果,智尚大师提出让她再多祈福两日,你说她是不是最贱,说那话干啥。
“智尚大师说我和佛祖有缘,决定给我建个尼姑庵,让我留在山上。”她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