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也想到同样的问题,秦家是否还有翻盘的可能。到现在秦庭还没有出现,冷晨带回来的消息,秦庭在回京的途中旧病复发,不得不原地休整,待身体好转后再启程。
秦家眼看两死一残,秦庭不可能不知道,这时候他还能沉得住气,算他有本事。
不过,秦家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秦家盘踞京都多年,宫里肯定有自己的势力,至于是谁,顾兰若还不确定。好在有刘昕在宫里,不会出大乱子。
一个秦啸,让秦家多年辛苦维持的形象土崩瓦解,他们现在应该慌着救人,想来没有时间对付她。细算下来,老国公夫人可没几天日子了。
这场仗,顾兰若也消耗不少精力,她决定偃旗息鼓好好休整,等待秦庭的归来。
傍晚,顾兰若收到东临渊的来信,一如既往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几本书,顾兰若洗漱后,窝在床上看书。
东临渊现在已经到渝州,他并没有立即调查渝州贪污案,而是带着木如在渝州各地走走停停、并没有进渝州城里。他这次算是皇差,明面上是慰问渝州受灾的百信,按道理来说,越是大张旗鼓越好,彰显皇恩浩荡,奈何建安帝还有其他差事。
顾兰若看在桌上的各色小吃,心里暖暖的,看来东临渊没想的那么木讷。
眼睛和嘴巴都被粘住,顾兰若哪还顾得上其他。冬季本就冷,她盖着锦衾,看着札记,嘴里还咬着零嘴,慢慢的幸福。
冷星透光树枝看着窗棱上的倒影,女子鼻梁高挺,脖子修长,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他刚开始不明白主子为何喜欢顾小姐,现在他似乎明白一些,能与主子匹配的女子,除了外貌,最重要的是无人能及的心计。
顾兰若看起来如兰如菊,又如梅如竹,清冷高洁,有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本来暗阁的人还担心,日后顾家大小姐入门后,暗阁的人要不要听从她的指令,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顾家大小姐即便没有主子,照样能拨动京城这摊浑水,而且游刃有余。
先是程家,后是秦家,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功勋世家,换做其他人想都不敢想,偏偏眼前这位柔柔弱弱的女子就敢,还成功了。
这份胆识谋略,也只有东临渊能匹敌。
冷星心里暗暗琢磨,日后顾家大小姐知道暗阁的存在会不会怪主子,毕竟主子现在干的事他们都觉得不耻,小白脸。
顾兰若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深入暗阁。
半个时辰后,顾兰若伸了伸懒腰,红拂起身,道:“小姐,天色已晚不如早些休息。”
木芽挑帘子进来,见桌上放着信,二话不说走到书案前研磨:“小姐,墨研好了。”
顾兰若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走到书案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平日里不觉得两人生疏,这次分别到让她发现两人的问题。
东临渊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型,两人在一起从来都是他主导,她从来都是跟随的人,现在两人拉开距离,她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托腮坐在案前,不知道写什么。说她东临府的事情,说林清又如何作妖,她想教训却腾不出空来。说,秦家如何欺负她,她以一敌百,战无不胜,说了只会让他担心。思来想去,她的目光落在东临渊邮寄的那些札记上,修长的手覆在上面,他真的很用心,札记上的内容,信上也曾提及。
红拂和木芽对视一眼,抿嘴憋笑,小姐还有犯愁的时候,难得。
“小姐,东临公子不会武功,平日里身上朴素,想想奴婢好像只见过一次香囊,小姐不如绣个香囊送给东临公子,也算小姐的一片心意。”
木芽提醒,顾兰若才想起来,好像还真是。平日里东临渊吊儿郎当,偏偏浑身散发着一股书生气,整日拿着把扇子,却从来没见他打开过。
顾兰若猛然想起来,悬崖边上,她曾见他打开过,难道他手中的扇子便是武器?
要真是如此,她到想到一物,扇坠。
可是好看的扇坠,并不简单,顾兰若又开始犯愁,前世什么都学了,唯独这女红是真不行,临死前都没学会。厉天佑那些出门见的衣服都是出自府中绣娘之手,她倒是绣过两个荷包,厉天佑只说珍贵,要好好收藏,现在看来是太丑。
不过好在有红拂她们,大不了做个简单的,总不至于丢人吧,顾兰若心虚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
红拂和木芽满意的点头,并保证她们很定教会她。
顾兰若撇嘴,她并非不会,而是不好。
红拂看着小姐倒腾丝线,原本还担心已小姐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力,若是退婚也能找到更好的,比如五皇子厉玉珩,可小姐非但没有,而且和东临公子情比金坚。
木芽提醒小姐要不要去寺里求个平安符。顾兰若不迷信,她相信东临渊,更何况他身边有高手在,平安符不过是个心里安慰,可有可无。已她现在的身份,贸然出府,可能会让秦家有肯乘之机,还不如安生待在府中。
只是顾兰若绣扇坠这件事,很快传到老夫人哪里,老夫人陶侃道:“你的手艺也能拿的出手,也不怕人家笑话。”
“祖母,我可是您亲孙女。”顾兰若手中拿着丝线,变来变去,可不知道为何,一会儿又乱了,她颓废的叹了口气:“看起来简单,怎么如此难。”
老夫人见了抿嘴一笑,看着身后的钱妈妈道:“我就说她不行,你瞧瞧,猴年马月能编好。”
钱妈妈笑着道:“人无完人,大小姐样样出类拔萃,女红落后些也无碍。”
“话是如此,可你瞧她那手,跟两个木头一般。等到她编好,人家都要回来了。”
“祖母,您还笑话人家。”
“好,好,好不笑话。”老夫人笑看着钱妈妈:“你去教教她,我看着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