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终于到了尾声,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结束铃打响时,教室里的人宛如出笼的小鸟,成群结队,迫切又饥渴地投入到寒假的美好自由时光里。
女生宿舍里,丁杰在收拾行李,阿吱捧着一杯奶茶从门外进来,见状,好奇问:“老丁,你怎么收拾东西了,晚上姜医生请吃饭难道你不去?”
“去,去完我就直接回家了。”丁杰头也没抬,将那些精致名贵的护肤品都分门别类收进袋子。
“家离学校近就是好。”阿吱吸起一颗珍珠,嚼两口吞下去。
丁杰:“你不是说要减肥,过年回去好相亲?”
阿吱一顿,原本吸到一半的黑珍珠从吸管里滑回瓶内,轻咳两声:“不要在我进食的时候谈减肥,每块肉都有她的脾气,这会儿她们正汲取着能量呢,不能被打扰。”
丁杰无语地扯扯嘴角,抬头从上到下审视她一番。
阿吱双手捂胸:“你干嘛,收起你那流氓般的眼神!”
丁杰竟也难得的没怼回去,重新低下头,默默打包瓶瓶罐罐。
半晌,阿吱看着美剧,只听“嘭”一声,立刻转头,发现丁杰把刚才小心翼翼收拾打包好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扔进了门外的垃圾桶。
“你疯了?!”阿吱冲她尖叫,“干嘛把人民币丢到垃圾桶?!”
丁杰一副无所谓地走回宿舍,也没说话,坐在椅子上继续清理,阿吱冲出去,盯着垃圾桶看了好一会儿,又冲回丁杰座位边,见她似乎还要继续丢,按住她的手:“what’swrongwithyou?它们是过期了还是过季了?”
“不想要了!”丁杰挣脱开她的手,淡淡地说。
“不想要了你给我呀,你这些海蓝之谜希思黎什么的,我就算明年考上公务员也舍不得买!”说完,阿吱又冲回垃圾桶,把那一大袋东西捡回来。
这会儿乐瑶刚和霍长宇吃过午饭回来,就见到阿吱捡垃圾这瘆人的一幕,眉头扭曲了一下。
“瞅啥瞅?!”阿吱拎着那袋东西,正气凛然地站在门边,“这袋垃圾抵得上咱N个月的口粮!”
“出息!”只听丁杰从屋内传出一声呵斥,“王雅芝,我劝你十秒钟之内把那袋东西丢了。”
“我不,你丢你的,我路过捡起来,就是我的。”
“你丢不丢?!”
“不丢!”
“你丢不丢脸?!”
“丢脸也不丢!”
乐瑶绝望地看着她们,这又是闹哪一出。
当她看到阿吱捡回来的果真是一袋昂贵的“垃圾”时,也和阿吱站在一个阵营:“老丁,你受什么刺激了?”
宿舍冷静下来,丁杰一脸决绝,不再说话,踢了拖鞋爬上床躺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乐瑶似乎在那双向来骄傲的眼睛里看到一丝衰颓。
地板上还摊着丁杰收拾到一半的行李,那些奢侈品标签们就像一个个名声显赫的贵族公主,高傲挺拔地立在那里,浑然不知自己下一秒的命运。
乐瑶蹙眉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踩上椅子去看看丁杰,结果,竟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一时不知所措。
她伸手想要替她拭干眼泪,却发现眼泪决堤,流了更加汹涌。
乐瑶轻声说:“老丁,到底怎么了?”
阿吱闻言,原本气愤的情绪烟消云散,挤上椅子看到床上哭成泪人的丁杰,也慌了:“老丁,我丢还不行吗,你要是不喜欢,就都丢了,我不捡就是了,你别净哭呀,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些天你表面看起来正正经经没事儿的人似的,但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有事!”
丁杰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声不吭。
阿吱忽然想到什么,愤愤地说:“难不成,是因为姜医生?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乐瑶闻言,鄙视地看一眼阿吱:“收起你的想象力好吗?!”
阿吱义愤填膺:“不然他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饭?!”
“……”对于这一点,乐瑶也是无法还击,“如果是他,老丁没理由扔掉她的这些宝贝。”
“你们下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现在也只有宿舍才清净一些!”老丁哽咽道。
两人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走回各自座位,各怀心事,宿舍陷入新一轮沉默。
下午三四点,熊潇潇从外面回来,心情不错地和大家说了声:“我回来了。”
阿吱尽量不那么惊悚地冲她回应一个微笑:“回来啦,还以为你晚上不去呢。”
她笑:“去啊,好久没和大家一起出去了。”说完,又对着乐瑶说,“乐乐,我回来的路上见到你家男人了,在礼堂那。”
“哦,”乐瑶点头,“应该是吧,最近他们系有个什么年会。”
熊潇潇:“我见有不少师姐殷勤地围在他身边,但他看也没看一眼。”
阿吱:“那必须啊,在妹夫眼里,除了乐乐,其他人压根没有性别之分。”
熊潇潇羡慕道:“真好呀。”
她这话反倒让剩下两人不知该如何应答,熊潇潇的秘密,大家都很自觉的避而不谈,哪怕在私下里,也没怎么拿出来议论过。
说话间,乐瑶收到一条,正是刚被众人夸赞过的好好先生。
点开是一张照片,内容正是有些混乱但又初具雏形的年会现场,接着又是一条文字消息,
霍长宇:我在礼堂忙年会的事,现场太吵,有可能会听不到电话。
乐瑶不由自主扬起嘴角,回复:好,晚上见。
霍长宇:[嘴唇]
最近某人用表情用的频繁,她看着屏幕里红艳艳的嘴唇,竟然心猿意马起来。
“靠!你们谁这么缺德把掉色的衣服晾在我水桶上面,眼瞎吗?!”阳台突然传来丁杰一声河东狮吼。
哭完睡醒的丁杰脸色憔悴,披头散发,面容狰狞,站在洗衣台边俨然像个女巫婆。
乐瑶离的最近,走过去见丁杰装着一堆脏衣服的桶里,最上面那件浅色衬衫已经被染红了一片,抬起头,一条湿润但已经不再滴水的红色裙子正好就晾在桶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