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满怀希冀地抱着青山骏马图,站在三皇子府的大门口,等着里面的通传。
今晨红玉打听到,三皇子昨夜回府了。
她赶忙将自己好好装扮了一番,带着青山骏马图来到了三皇子府。
这座高大的府邸,她曾梦想着很多次自己走进去的情形。
如今三皇子府近在咫尺,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前想来,她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如今,她手里有莫先生的青山骏马图。
三皇子爱才,他听了这幅画的来处,一定会十分感兴趣,一定会准她进去的。
思及此,她不禁开始心跳加速,不住地朝府门里张望。
不多时,她终于看到刚才进去通报的护卫大步走了出来。
她娉娉婷婷走上台阶:“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护卫却上前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她踉跄着差一点跌倒,幸亏红玉在身后扶住了她。
她有些恼怒道:“你,你怎敢推我?我可是三皇子府的人。”
“是吗,可是收到的命令,是让你滚。”那侍卫竖着眉头,表情凶狠地道。
夏媛简直不可置信:“你,不会的,你可有说我手里有什么?”
“正是因为说了你的这幅青山骏马图,我才收到的命令。”
夏媛争辩道:“怎么可能,三皇子若是知道这幅画,怎么可能不见我?你到底是怎么通传的,你是不是没说明白?”
说着她气势汹汹几步冲上了台阶,与那侍从对峙。
程大人说得果然没错,这女子还真是有些难缠。
侍从冷着脸,轻轻拔剑出鞘:“你不服?硬闯三皇子府,死!”
今日殿下有恙,杀死个硬闯者,也根本不必担责。
这侍从眼神刚硬,有恃无恐。
夏媛见了亮晃晃的剑柄,身上陡然僵了僵。
红玉赶忙上前将夏媛拉下了台阶。
“姑娘,你冷静些。”
夏媛此时如何也冷静不了。
“怎麽办,三皇子不会不想见我的,我这画怎么办?”
红玉知三皇子府不同于别处,在这里闹事无异于找死。
她拉着夏媛来开府门口:“姑娘,无论如何,我们先回去再说。”
夏媛木讷地随着红玉,朝不远处的胡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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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内,箫承渊醒了。
萧凌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箫承渊的卧房。
只见箫承渊双腿落地,坐在榻上,虽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精气神倒是还算正常。
萧凌确认道:“殿下,你真没事儿了吧?”
箫承渊道:“已经无碍,谢堂弟关心。”
“到底出了什么事?有盛枷跟着你,居然也会出状况?”
箫承渊道:“此次还幸亏他了,不然你此时,还真未必能见到活着的我。这次围猎,你为何不去?”
萧凌笑了笑:“这不是有个拍卖会吗,我就想去看看能不能捡个什么好玩意。”
“捡到了吗?”
“别提了,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萧凌眸子流转间,亮了一瞬。
“不过,我倒是遇到了个有意思的人。席间出了一幅画,画得不清不楚的,笔锋拙劣得很,萧焕那小子却极为喜欢,非要拍下,你猜怎么着,居然还有一个人跟他抢。
我原本以为会是个和萧焕一样的蠢人,结果,竟是个长得极为标志的姑娘。气质清雅,一双瑞凤眼清澈灵动,怎么看都跟愚蠢不搭边。”
听到女子长了一双清澈的瑞凤眼,盛枷眉心微动。
萧凌继续道:“萧焕那日身上只有十五两银子,那姑娘最后用了十六两,高高兴兴拍下了那幅画。
上去领画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像是得了件稀世珍宝一样,庄重得很。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改日定要认识认识。”
盛枷默想:难道,是她?
这种事,倒的确像是夏三能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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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便是这天的下午开始发酵的。
起初是在茶肆喝茶的人都听说了一件奇事,有人在金隆典当行用十几两银子拍下的一幅不起眼的画作,竟是已逝的书画大家林千石的遗世之作。
一传十,十传百,竟成了街头巷尾令人艳羡的新鲜事。
再后来,所有人都想知道,这画究竟是谁拍的,是谁有了这么逆天的运气。
直到在书院读书的世家子也跟家人们提起了此事,与街头巷尾的传说不谋而合。大家才知道,原来拍得这幅画的,竟是夏府的一个不起眼的庶女。
萧焕听闻这件事的时候,气得专门到萧凌的屋里闹了一场。
“都怪你,若是你那天肯帮我,那幅名作如今就是我的了。”
萧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名作?”
“就是那幅百鹿图啊,你们所有人都嫌弃的那个。”
萧凌眉头蹙起:“那是名作?”
萧焕大声朝他嚷道:“那可是林千石大师的画作,就你这样,还自称懂收藏呢,那么珍贵的东西都认不出来!”
萧凌有些凌乱:“你从哪道听途说的,那幅画画成那副样子,会是林大师的画作?”
“人家李夫子都鉴定过了,还会有错?”
萧凌顿了顿。
李夫子他知道,一辈子研究书画,眼力非比寻常。
那就说明,那幅百鹿图,真的是林千石的作品?
萧焕朝他嚷了一顿,还是不解气。
“我这就去告诉母亲,你将那翡翠花瓶送给了李侍郎家的二姑娘,还把玉扳指送给了欧阳贝贝。”
说着,他便气冲冲出了萧凌的书房。
萧凌没顾得上管他,木讷地坐回到椅子上。
琢磨来琢磨去,拧眉深思。
许久之后,不可思议道:“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