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山的时候,赵幽府上的护卫竟还在山下的亭子里待着。
有几人围在石桌旁,像是在玩骰子。
令几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亭边的长凳上,看着好不悠闲自在。
见夏桉的马车经过,有个护卫听到声音,将蒙在头上的袍子拿开,盯着马车纳闷道:“这伙人好像也是从京城出来,这一路上碰见好几回了,他们难道也会是为了酒方来的?”
另一个人调笑道:“你没见他们刚从山上下来,你家找酒方跑到深山里去找?你长没长脑子?”
“也是,估摸是来游玩的。嗨,也不知衙门那边有线索了没有。”
“你特么急什么,这地方多好,有山有水的,还没有世子日日管着,那么快找到干嘛?”
那护卫又将头重新蒙上:“也是,先悠哉快活了再说,只要这东西在朱邑城内,谁也不可能先我们一步抢走。”
车内,喜鹊和琥珀戏谑地对视了一眼。
强烈的优越感自内心深处蔓延至她们高高扬起的唇角。
你说气不气人,这酒方还就在这深山里头。
就让这些人在这里逍遥自在快活下去吧。
如今官府就算派再多的人帮着他们,酒方也是与他们无缘了。
她们越来越觉得,她们家姑娘是真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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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好了,下山之后,夏桉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路上遇到好吃的,好玩的,她也开始来了兴致。
刚好遇到一个露天的甜水铺子。
铺子上顾很多,一看就很好喝的样子。
夏桉便带着喜鹊和琥珀下了马车,去喝喝甜水。
铺子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妇人开的,见了夏桉一行人,连忙招呼她们坐下。
夏桉朝颔首施礼,气地道:“姐姐,给我们一人一碗甜水,谢谢。”
喜鹊和琥珀也乐呵呵朝她笑。
老板娘开的是低廉的铺子,倒是很少遇到如此懂礼数的姑娘。
她赶忙应声:“好咧,姑娘们坐着,甜水马上就来。”
盛甜水的时候,她故意每碗都多放了些许糖,这么好的姑娘们,就得喝得甜一些。
不一会儿,三碗甜水就摆到了桌子上。
喜鹊兴奋地抱着碗小抿了一口,甜滋滋道:“好甜!”
琥珀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很爽“哈”了一声:“这也太好喝了吧!”
她们在夏府,好的吃食也是品尝过的。
但此时此地,这碗糖水却堪比佳酿,令她们觉得格外可口。
夏桉明白,她们在夏府时,纵然她对她们并不刻薄,但她们人依然是拘着的。
但此处不同。
没有了府里沉压压的氛围,她们人是放松的。
人在放松的时候,吃起东西肯定会是分外可口。
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多带她们出来转悠转悠。
夏桉低头喝糖水的功夫,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喂,卖甜水的,你们朱邑城最近出现了一种新酒,你有没有听说过?”
夏桉一下就听出来,这是那个王姓的男子。
只是,他此时的声音听着有几分疲累,这半天应是打听了不少地方。
卖糖水的老板娘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不知道。”
王姓男子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在一个桌子前坐了下来:“算了,给我们来两碗甜水。”
老板娘转身进了屋。
王姓男子纳闷地道:“奇了怪了,酒就是从这地方传进京城的,怎么却像是无根之木一样,半天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他同伴道:“急什么,若是这么好找,还会等着你我来找?早就被人寻走了。这人左右就在这朱邑城内呗,还能飞了不成,今日打听不到,就明日接着打听。我们出足了银两,不信打听不出线索来。”
老板娘不久后端了两碗甜水摆到了他们桌上:“一碗三文。”
姓王的道:“我还没喝呢。”
“抱歉,得先收钱。”
姓王的似是也没精力和她计较,从钱袋子里掏出钱给她。
他端起甜水碗喝了一口,然后没滋没味地砸吧了两下:“你这甜水,也不甜啊?”
老板娘道:“官可不能胡说,我在这开店六年了,你问问哪个官不是冲着我这里的甜水甜而来的。”
她心下却嘲讽一声:给你添了一半的水,能甜才怪!
没有教养的死男人,跑到他们朱邑城撒什么野?
姓王的没好气地将碗“嘭”地一声放回桌子上,对着老板娘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同伴一把拉住他:“行了,这种小地方,你还指望能喝到琼浆玉液?”
姓王的咬了咬牙,起身指着老板娘怒喝道:“你给我自己喝喝看,哪里甜了?”
这时,喜鹊朝老板娘招招手:“老板娘,再给我来一碗甜水。”
姓王的顺势朝喜鹊看了过来,待看清与她一起同坐的人后,立马收了手坐了下来,把脸转向一边。
他认出了夏桉。
怎么都不能当着她的面搞事情。
这丫头可是认识盛大人,昨日那个莽夫被拖出栈的惨样子现在还历历在目。
他可不能在她面前自讨苦吃。
老板娘正要作势跟他叫板,却见他突然偃旗息鼓了。
老板娘纳闷地盯了他几秒,无趣地走了。
姓王的对着同伴说:“你说得对,这鬼地方,喝什么琼浆玉液。这找酒方的事情也的确不能急,看那边那女子,她还认识盛大人呢,不照样和我们一样沿街找?喝水吧,喝水败败火。”
说着,他端起没啥味道的甜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夏桉一行人喝完了甜水,高高兴兴回到了车上。
双鹤对着马夫道:“走,我们出城。”
王姓男子轻轻“啧啧”了两声:“来了还不到一天就走,就这点耐心,还来寻酒方?果然只是个小女子,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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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他们出了城,便一路朝着千叶城的方向行进,她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千叶城,继续宿在前一夜住过的友来栈。
车子快马加鞭,终于在酉时到达了千叶城。
友来栈也刚好还有房。
在栈内安顿好之后,夏桉这次没有在友来栈用膳,而是带着琥珀和喜鹊,和几个护卫,去了千叶城内一个一家有特色的酒楼,吃了一顿好吃的。
算是犒劳犒劳大家。
次日,她们又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
进了城门,双鹤有些纳闷道:“姑娘,我怎么总觉得后面那两个大理寺的人一直跟着我们。”
夏桉警惕道:“你说盛枷和程鸽?”
“不是,就两个散兵,从千叶城开始就一直走在我们的后头,却一直没有追上我们。”
夏桉松了口气:“不是盛枷就好,甭管他们,也许她们是和盛枷走散了。”
话音刚落,那两个大理寺士兵身下的马匹像是被按了什么机关的开关,突然撩开蹄子狂奔了起来,片刻后便将夏桉的马车落在了身后。
双鹤:“……”
他们这不是也能跑得挺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