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磊带着曜世来到了自己的家,姚磊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见到家里来了人,姚磊的妻子热情地问道:“夫君,这位人是?”
姚磊道:“这位是极焱门一百万平方千米的共主,曜世门主。”
姚磊的妻子瞬间不知所措,最后直接给曜世跪下了,颤抖道:“民女见过门主。”
曜世连忙扶起她,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玄衍大陆废除帝制几百年了,现在的超级势力都自诩高级,都不太喜欢这种俗礼了。
曜世有些不适应这种气氛,对姚磊说道:“我们先出去看看吧。”
姚磊道:“正好,我有个朋友,让我托一些东西给自己的老父和儿子,您随我同往?”
曜世道:“那便一起去吧。”
曜世随姚磊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屋,曜世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托你送东西的人与你交情不浅?值得你专门跑这一趟?”
姚磊好歹也是一个万夫长,若非交情颇深,或者东西极为重要,靠手下送便可以了。
至于姚磊会传递什么信息,以此来谋害自己,曜世却是没想过的,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做这种事。
姚磊道:“这次拜托我的人确实与我交情不浅,是我多年的下属了,可惜前不久战死,托我将遗物交给他的家人。”
曜世道:“据我所知,极焱门这几年没什么大的战争吧,怎么就战死了。”
姚磊哀叹一声道:“别说极焱门,就是整个玄衍大陆也很少出现大规模的战争。但小摩擦就从来没有断过,哪个地方的领主不是打来打去,哪怕是一个小镇里面都会出现私斗,更何况领主之间。”
曜世点点头道:“走吧,让我也去长长见识。”
姚磊和曜世刚走到门口,一把铁剑直接破门而出,飞向曜世。
曜世一惊,刚欲抵抗,却发现铁剑的剑柄已经插在了门上。
曜世眉头一皱,上前看了看那把铁剑,对着恐慌的姚磊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小孩子玩意,这玩意就算是你来使用也不可能伤了我。”
姚磊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再出现什么幺蛾子,连忙走上去敲门。
甚至害怕敲击木门的声音还不够响亮,还大声嚷嚷了起来:“开门!”
里面传来一个老人的怒喝:“等会再来收拾你!我先去开门。”
不一会,那破烂扇木门就被打开了,老人看着那把插在门上的铁剑,有些歉意地说道:“孙子顽劣,这把剑没伤着两位人吧。”
老人虽然贫寒,但眼力见还是有的,不说曜世这一身锦袍玉带,姚磊身上的衣服对于老人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曜世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老人问道:“请问两位人有何贵干。”
姚磊上前一步,将一个包裹递给老人,就不再言语。
老人身子一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布满老茧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包裹,里面是百来块灵石,一本功法和一封家书。
看清楚包裹里面的东西后,老人再也站立不住了,直挺挺地朝地上摔去。
曜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老人。
老人涕泪纵横地说道:“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啊,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
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跑了过来,看着满脸泪水的爷爷和两个陌生人,紧张地问道:“你们是谁?对我爷爷做了什么?”
老人摇头道:“没什么,你快去学堂了,不然你的老师又要生气了,快去!”
这孩子大概十岁左右,正是叛逆的时候,他拿起插在门板上的铁剑说道:“我不去!”
老人强忍丧子之痛,颤抖道:“快去吧,惹得老师生气,到时候不教你了。”
孩子急了,跳起来吼道:“练武有什么前途?我要从文!道剑谷的叶澜霄大人已经开始选拔人才了,没有武功也可以做官,也可以成为一城之主!”
老人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在做梦!听风就是雨的,就你这样还想成为一城之主?还不滚去学堂!”
小孩急道:“练武有什么用,拿着一本黄阶中级的烂功法,练到头也没什么前途,运气好点还能像爹爹一样,去军营里当个小头头,运气差的只有和隔壁二愣子他爹一样,去灵石矿上挖矿!”
老人颓然地坐在地上,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去学堂?”
小孩看到爷爷这颓然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固执道:“最起码要黄阶高级的功法,学堂里有不少同学都是黄阶高级的功法,我怎么努力也练不过他们。”
老人颤巍巍地将包中的功法拿出,带着哭腔地说道:“满意了吧,拿去吧。”
小孩一愣,任何功法都只能两个人同时修行,如果能空出来,那就说明修习这本功法的其中一人已经死了,这点毫无争议,连功法的最高形态:神像也不例外。
小孩清楚的知道,这本功法是黄阶高级的,是自己的大哥和父亲在修炼,现在能给他使用,就说明父亲和大哥必然有一个人已经死了。
“哇”的一声,小孩子也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人慈爱的摸了摸小孩的头,说道:“或许东边那位神秘的叶澜霄大人真的有让我们翻身的机会,但是你赶不上了,你要去学武,要肩负起这个家,要能够保护这个家,才有资格说别的。”
小孩眼神坚毅了起来,拿起铁剑,朝着学堂走去。
老人扶着墙缓缓起身,说道:“让两位人见笑了,进来喝两杯热茶吧。”
曜世道:“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进屋后,老人给曜世两人端来了两碗茶,气地问道:“两位人能给我送来儿子战死的消息,想必也是冰风领的大人吧。”
姚磊正要解释曜世的身份,却被曜世拦下,曜世微笑地说道:“正是,老人家可否给我讲讲你家的情况。”
老人道:“我们这种小家小户的,没什么故事,我运气还算不错,三个儿子都有练武的天赋,都在冰风领当兵,大儿子和二儿子十几年前就在和炎铁岭的战斗中战死了,现在又传来了小儿子的噩耗。”
“大儿子二儿子死的早,连个后人也没有,小儿子的妻子也改嫁了,所幸给我留下了两个孙子,你们刚刚看见的那个是我的小孙子,大孙子也去当兵了,也不知死讯何时传来。”
曜世道:“你明知去冰石领参军,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何还让你大孙子去,为何还让你小孙子也学武?这不是让他们继续走他们父亲老路吗?”
老人疑惑地看了曜世一眼,道:“看来人是久居高位啊。”
曜世道:“老人家此言不假,但又和此事有何关系?”
老人道:“我们租不起能够耕种的土地,挖矿死亡率也不低,参军已经是最好的生存手段了。”
“更为重要的是,儿子死了,带来了一百多块灵石,足够我将孙子抚养大了,我们家还不至于绝了后。若是不去参军,这兵荒马乱的,指不定哪个大人物看不顺眼,一巴掌就把人打死了,到时候我又怎么抚养孙子啊,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绝了后啊。”
曜世问道:“可是你的小孙子不是给了一条路吗,可以从文啊,叶澜霄那边已经有相应举措了。”
虽然曜世明知叶澜霄和他敌对,甚至叶澜霄还是他的杀夫仇人,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老人道:“大人物的事,我们哪有资格去操心啊,他既然没有将这种举措推行到我们这里来,就说明他的举措也还不成熟,我们没有试错的成本,一旦犯了错或者受了蒙蔽,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再说了,就算能够真正的从文,那选取的也是大势力不擅练武的弟子,我们没什么希望的。”
曜世异常震惊,没想到这样一位普通的老人,却说出了如此简单的真理。
曜世长谈一声,心绪混乱,将面前的茶水一口喝光,在桌子上放了二百块灵石,抱拳道:“告辞了。”
不等老人挽留,曜世就离开了老人的家。
姚磊见曜世离开,连忙起身跟了上去。向曜世问道:“您怎么了?”
曜世道:“有些汗颜,冰风领也好,大湖领也好,归根结底是极焱门的领地,大家过成这样,是我的责任。”
姚磊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曜世拜下道:“姚兄醍醐灌顶之恩,曜世来日必报,曜世无言再谈效忠一事,就此拜别。”
曜世刚走两步,身后的姚磊突然跪下道:“冰风领姚磊愿效忠极焱门之主,拜见主君。”
曜世一惊,转身扶起姚磊,问道:“为何?”
姚磊道:“我目光虽不长远,但个人忠义与极焱门无数人的未来相比,可谓是微不足道,我愿为极焱门所有子民的未来出一份力。”
要是强忍心中酸涩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会让你们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坏呢,想要改变,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姚磊道:“但我从您身上看到了仁,看到您对我们的怜悯,只要您心中有我们,我们永远不会坠落深渊。”
曜世紧紧握住了姚磊的手,竟无语凝噎。
姚磊这边是最艰难的,也是最轻松的,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志同道合。
而雪轻歌那边就可谓是勾心斗角了。
比起姚磊的主动交流,孙措主打一个等鱼上钩。
这孙措倒是长了一副好相貌,浓眉大眼,再配上魁梧的身材,看起来比姚磊还要正派许多。
若非雪轻歌和任冻仔细了解过他,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君子。
但孙措实际上呢,仗着和孙蒲的亲戚关系,可谓是无法无天,烧杀抢虐都是常态,收过的贿赂不下一万灵石。
别看他仅仅是一个万夫长,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冰风领的豪富了。
正坐在军营里大口吃肉的孙措听到了手下人的消息,雪轻歌和任冻正往他的军营走。
孙措不以为意,他已经想好了怎么面对二人,这二人前来的目的无比明确,无非就是拉拢他。
既然要来拉拢他,那肯定就要先了解他,孙措有把握,任何人想要拉拢他,最正常的方式就是给他足够的好处,以此来让他改变阵营。
在正常人的思路中他一旦接受了好处,那就代表着被拉拢成功了,就要背叛冰风领。
可孙措却不这么想,接受了好处就要叛变?真到了比武的时候,军队可在他手上,还不是他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雪轻歌能给出的好处再多,那也是一时的好处,而冰风领才是他的根。
无论雪轻歌给他多少好处,他都先应下来,然后收了好处不办事,只要他对冰风领有功,孙蒲自然不会再追究他收雪轻歌好处的事,甚至还会因为恶心到了曜世一方而对他大加赞赏呢。
孙措正笑着思考这一切,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下降了几度,外面也传来吵闹声。
孙措有些不耐烦地走出大帐,喝道:“你们在外面搞什么东西,再在军中喧哗,小心我军法从事。
就在这时,一道冰刃已经出现在了孙措眼前。
一道冰冷而又清脆的女声传来:“进你的大帐去,不老实小心我杀了你。”
孙措连忙道:“我听你的,听你的。”
进入大帐后,孙措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美人,很难想象这就是刚刚威胁着要杀他的人。
雪轻歌瞥了孙措一眼,一脚将孙措面前的桌子踢翻,说道:“怎么?我长相和做事风格不像?
孙措不知道怎么回答,茫然地点了点头。
雪轻歌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只是在孙措眼中,她的微笑有点瘆人。
雪轻歌道:“其实很像的,我长的比较精致,你若是让我不满意,我也会让你死的很精致的。”
说罢,雪轻歌朝着一起跟进来的任冻说道:“你看看,这家伙要是直接被冻成一个冰雕,看起来应该还是蛮精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