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凤看了眼俩人,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周婶子跟刘婶子笑了笑,跟高秋凤说起祁青梅的嫁妆。
祁福生宝贝祁青梅,嫁妆自然丰富!
知青点被简单的收拾过,院子摆放着十张大桌子。
角落的棚子下面,帮忙做饭的人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鞭炮声后。
姜晓辉将祁青梅抱进男知青屋里。
屋里没有重新装修,只在墙上贴了张“喜”字,炕上铺着大红色床单。
祁青梅被姜晓辉抱的坐的上面。
“晓辉哥。”
姜晓辉准备出去时,祁青梅拉住他的手,羞涩道,“你能陪我一会吗?”
“外面那么多宾等着,我能扔下他们吗?”
姜晓辉面无表情的推开祁青梅的手。
“你爹请了公社的领导来,我不去打个招呼不合适!”
祁青梅心有点冷,面上带着笑。
“你说的对,这么多人,是该要招呼,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
姜晓辉走后,祁青梅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姜晓辉根本不愿意娶她。
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终归,她嫁给了自己想嫁的人!
其他的,都不重要。
祁青梅屁股往窗边挪了挪,眼睛像是雷达一样扫视着院中所有人。
没看到沈清荷,也没看到蒋家其他人,只有蒋建国跟几个男人围着火盆聊天。
祁福生给她说过,他特意给沈清荷和蒋春林说过,她结婚的时候,务必让他们过来!
是不想来,还是憋着什么坏?
祁青梅的脸微微发白,双手紧紧攥着大红色上衣衣角。
为了好看,祁青梅连毛衣都没穿,里面只穿了一套线衣线裤。
屋里没有火盆,冻的嘴唇都成了青紫色,身子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她的心一刻也没放松,一直盯着知青点院门口。
怕沈清荷突然进来,破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婚姻。
村民正在坐席的时候,起了风,紧跟着大片的雪花落下来。
打在人的脸上,又冷又疼。
所有人都缩肩敛颈,左手统一装在口袋里,右手哆哆嗦嗦的夹菜。
宴席很丰盛,可这样的鬼天气。
热菜刚端上桌就变成了凉菜,凉菜端上来的都冻成了冰碴子,嚼起来咔嚓咔嚓直响,跟夏天吃冰棍差不多。
热菜一上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怕自己慢一步没夹到冒冷气的热菜。
有些脸皮厚的干脆端着盘子将菜全部倒进自己碗里,引来同桌一片骂声。
那人只笑嘻嘻的端着自己的碗大口吃起来。
村里人都有样学样,热菜一上桌,就被眼疾手快的人全盘倒进自己碗里。
手慢的人只能悻悻咂咂嘴,双手拢在袖子里,看眼吃的正香的人,又望向棚子下正在做饭的人。
直到村里所有人都走了,祁青梅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哪怕沈清荷现在来闹事也不怕。
吱呀一声!
姜晓辉端着一碗饭推门进来。
“把饭吃了,然后回家。”
“你吃了吗?”祁青梅接过碗问道。
姜晓辉坐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语气淡漠,“我吃过了。”
祁青梅抿了抿唇,拿筷子夹已经冷的没一点热乎气的饭,越吃越冷。
她抬眸看向姜晓辉,想让他帮她热热,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现实中,她参加过不少婚礼,小说中也看过不少。
别的新郎新娘,在结婚这一天都是浓情蜜意的。
她跟姜晓辉,不像是办喜事,倒像是办丧气!
气氛冷的能结冰。
祁青梅往嘴里刨饭,冰冷的饭菜抵不上她心里的寒冷。
咚咚咚!
突起的敲门声打破室内的沉闷。
姜晓辉起身去开门,见是祁福生,侧开身子。
“爹!”
祁青梅看到祁福生,有些委屈,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音。
祁福生以为祁青梅舍不得他。
笑呵呵的说道,“一会就回家了,跟以前没区别。”
祁青梅吞咽下冰冷刺骨的饭菜,僵硬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高秋凤已经烧了一锅热水。
祁青梅跟姜晓辉洗漱后就回了祁青梅的睡屋。
屋里被特意收拾过,大红的喜字,大红的被褥,以及新打的家具。
看着崭新的一切,祁青梅才有了点结婚的感觉。
煤油灯熄灭,两道人影叠加。
祁青梅紧紧搂着姜晓辉,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幸福的笑了。
当煤油灯灭时,姜晓辉再也不用伪装自己。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他会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和她琴瑟和鸣,相濡以沫,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
他将心里的苦涩全部发泄出来,动作粗鲁狂野。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想象着在他身下的人,是沈清荷。
祁青梅只当姜晓辉刚经此事,有些毛躁,她放松自己,全部接纳他。
被抛到高处时,祁青梅想着,姜晓辉心里有她的,不然不会这么疯。
他是一个对事业有野心的人,如今困在农村,心里的苦闷,让他在今天喜庆的日子里也喜庆不起来。
祁青梅心疼的抱紧姜晓辉。
桃园村有个习俗,新婚夫妻婚后三天内不能出门。
下了雪,地里干不成活,祁福生也没出去。
姜晓辉每天陪着祁福生下象棋,或者聊一些局势。
姜晓辉从小耳濡目染,话题角度很有见解。
祁福生一面欣赏于他对局势的敏锐,一方面又担忧祁青梅。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能跟祁青梅白头偕老嘛!
天刚擦黑的时候,祁青梅端着泡好的茶缸子进了祁福生跟高秋凤的睡屋。
祁福生正蹲在炕角抽旱烟,高秋凤则坐在坐上纳鞋底。
看到祁青梅推门进来,两口子都一愣。
“青梅,你咋这个时候过来了?”高秋凤掀开被子溜下炕,被祁青梅按住。
“娘,我就是来跟你和我爹说会话,你坐你的。”
高秋凤这才没坚持下炕,拿起手里的鞋底继续纳起来。
祁福生挑了挑眉,满是皱纹的脸看向祁青梅时笑开了。
“有事就说,结了婚怎么还生分了。”
祁青梅嘿嘿一笑,将茶缸子递给祁福生。
“还是我爹懂我!”
高秋凤诧异的看了眼祁青梅,还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