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云反手抓紧陈粉霞的胳膊,颤着音问道,“春林为何要锤清荷?”
自从跟清荷结婚后,春林一直在朝模范丈夫路上狂奔!
家务活基本全包,都不让清荷动手,就怕累着她。
怎么突然捶她?
陈粉霞看了眼贺秀云苍白的脸,就将事情告诉了她。
贺秀云脚步顿住,看着陈粉霞,“只是这样?”
“嗯。”陈粉霞也感觉老四小题大做,沈清荷就是正常的跟大哥说话,他这像是把供销社所有的醋坛子都打翻了。
要不是他捶沈清荷,倒挺让人羡慕的。
说明他在乎沈清荷,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的。
可刚才那么凶,又把屋门关上捶清荷,她就一点也不羡慕了。
贺秀云嘴唇哆嗦着,软着腿往家赶。
贺秀云走后,周婶子跟刘婶子闻到了蒋家的八卦味,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在贺秀云身后。
到家后,贺秀云看着紧闭的门,有种熟悉感。
她脚步一顿,对陈粉霞说道,“你就站在这,我过去看看。”
陈粉霞就站在原地没动,担忧的看着贺秀云一步一步朝老四屋走去。
“粉霞,这是咋了?”
陈粉霞的注意力一直在贺秀云身上,猛不丁听到周婶子的声音,吓的她抖了下。
转身面对周婶子跟刘婶子冒着八卦的熊熊眼光,掐了下手心,淡定的说道,“没事啊。”
要是被周婶子和刘婶子看到蒋春林捶清荷,不出半天整个桃园村的人都会知道。
她没沈清荷聪明,不知道怎么应付两人,就只能傻笑。
周婶子跟刘婶子见陈粉霞不说,两人也不急,就站着等。
两人的视线也看向蒋春林紧闭的屋门,眼里有玩味,心里有猜测。
她们跟陈粉霞猜的一样,蒋春林在家捶婆娘,还是狠捶。
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慌张去找贺秀云。
贺秀云嘴严,从不说家里的事。
蒋春林跟沈清荷刚结婚时,她们也好奇“一言不合就开捶”的蒋春林,是怎么捶他婆娘的。
可无论怎么问,贺秀云都说没捶。
她们才不信!
现在被抓到了吧!
两人兴奋的眼中都冒火星子。
陈粉霞,“……”
这几天村里人都没事,土路干了些后,一些婆娘们就喜欢手上拿着鞋底子,走到哪谝到哪纳到哪。
看到周婶子和刘婶子站在蒋家门口,一脸兴奋。
众人就都涌了过来。
“咋了这是?”朱银玲用手捅了下周婶子粗腰,小声问道。
周婶子看了眼朱银玲,小声回道,“蒋春林在捶他婆娘呢。”
两人都自认为很小声,其实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他们也好奇一言不合就开捶的村霸蒋春林,是怎么捶沈清荷的。
贺秀云站在门口听了会,这声音……她不陌生。
老脸有些红,不自在的咳了咳,转身看到站了一院子的人,唬了一跳。
大声问道,“你们都跑我家干啥?”
“秀云,你还站在门口干啥,赶紧破门进去拦住春林啊,他那拳头一拳下去,清荷那小身板遭得住吗?”朱银玲笑着问道。
众人都哄笑起来。
贺秀云心里骂道,“这个老寡妇,哪里有热闹都少不了她。”
这些人明面上是关心清荷被春林捶,实则是来看笑话的。
她故意重重咳了咳,冲屋里说道,“春林,行了啊,别没完没了的。”大白天,弄这事也不怕人知道笑话。
贺秀云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思。
瞧贺秀云这熟练的话,蒋春林平时没少捶沈清荷,只是他们都没撞见。
今天可得好好看看。
这么大的瓜,可不能错过。
围观的村里人不仅没走,人还越来越多。
沈清荷听到贺秀去的话,一把将身上的人踢下去。
压低声音说道,“你没听见外面的动静啊。”
说完,沈清荷就套上衣服。
蒋春林意犹未尽,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只好跟着起床。
沈清荷穿好衣服梳了头发,就急匆匆把屋门打开,再不开门,她怕有些好事的会硬闯进来,
到时看到他们光溜溜在炕上,那就在桃园村待不下去了。
天热,又因为运动过,沈清荷满脸通红,额头上的碎发紧贴着脑门。
“清荷,春林把你咋捶成这样了,看把脸都煽红了。”
周婶子看着沈清荷脸红的像是能滴血,气愤的说道。
“走,婶子带你去找村长给你主持公道,哪有这样捶婆娘的,专煽脸!”
沈清荷,“……”
好尴尬,想原地消失。
贺秀云看眼沈清荷,就明白怎么回事,暗骂蒋春林这货不分时间,让人误会成这样都没法辩解。
“找啥找村长,村长这几天都快愁死了,我家的事我来管。”贺秀云给老闺蜜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起哄。
周婶子看成贺秀云在包庇她家老四。
平时日把老四婆娘夸成天下第一好儿媳妇。
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
“谁想告我的状?”蒋春林阴沉着脸从屋里出来,垂在身侧的手指咯吱咯吱捏的直响。
每响一下,围观的村里人就跟着身子抖一下。
说实话,村里汉子打婆娘不是新鲜事。
别说蒋春林只煽脸了,有的拿刀追着砍的也有。
周婶子看着蒋春林铁掌一样的手腿有点软,这要是打在她身上,不得将她身上的零件打散活了。
“那啥,我家里的猪还没喂,我得回去了。”
周婶子的话提醒了众人,大家都一窝蜂的跑了,就怕跑晚了会被蒋春林捶。
贺秀云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老四,想骂他几句,又怕沈清荷脸皮薄,夫妻两之间的房事,当婆婆的还要管,就忍住没说。
想到蒋春林昨天在山上打的野鸡还在灶房,就去灶房给沈清荷炖鸡汤喝。
多给她补身子,早点给她生个大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