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好说歹劝,袁梅还是把那衣裤给王芹拿了过来。
一摸到自己裤子上被划了的那道口子,王芹“咯噔”一声,心就凉了半截。
摸上裤腰,果然原本那里该鼓起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刀口直接划破了上面两层布,她里面的钱全都不在了!
“啊——!”她不由嚎啕大哭起来,痛处又扯到,人陷入极其难受又痛苦的悲伤中。
袁梅劝着她。
“公安会抓着人的。”“没事,你住院的钱我替你给过了,你好好接受治疗就行。”“不担心的,没有多少费用,别这样难过把痛的地方又引发了。”
说着这些宽慰劝解的话。
好半天才把王芹安抚下来。
接受了事实的王芹,从嚎啕大哭变成啜泣,她钱没了扯着被子流泪难过。
“那,那住院,花了……多少钱?”
她又问,袁梅说没花多少是多少,她知道自己病症严重,肯定不是几块、十几块就能搞定的。
果然,听见这话的袁梅神色顿了下,埋头给她垫枕头的动作有些慌忙。
“没多少的。”她说“也没要多少钱你先把病养好啊,王芹这些事你都别管!”
“多少?”但王芹看着她,“你借了那同志多少钱?”
“……”
袁梅“一……一百块。”
她抿了下唇说,垂眸有些不敢去看她。
要这么多钱,王芹肯定心里觉得受不了。
王芹的确有些受不住,“多,多少?”
一百块,一百块,天呐!
她抓紧了被子,她生这个病花了这么多钱!
一下又开始神思难过,手使劲捶了两下床板,王芹拉上被子又嚎哭起来。
她的钱,她的钱!
都怪她,都怪她,怪她自己刚开始有症状的时候,舍不得钱不去及时医治。
现在拖得严重了,病严重要花更多的钱!
她拉着被子躲在里面伤心大哭。
要一百,她家一年也节省不到一百下来啊!
她妈妈要捡多少二手煤炭才能凑齐这一百,她爸爸帮人扛水泥袋,要扛多少包才有这个钱!
她恨恨打自己腿!就怪自己,就怪自己,怪自己没用,怪自己破身体得这么些病痛。
袁梅看她又难过起来,赶忙又把她手拉住,把人稳在床上安抚她情绪。
终于,许久像是要掉的泪都流完了,陷入低落情绪中的人说
“那袁梅,江雪说的对……我们是应该给那两位同志写答谢信送锦旗,人家帮了我们,我们不应该就这样坦然无畏欣然接受了。”
“他们不需要我们答谢,但我们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那两个同志的地址是哪里,是安市吗?我们好了就直接送锦旗去。”
袁梅安慰着她“好好好,行~”
“不过,人家不是安市的人送锦旗就算了吧。”
“那他们是哪里的?”
结果一下又有声音插进来。
袁梅回头狐疑了下,说话的江雪马上
“噢,噢,我就是好奇……那袁梅,他们是哪里的,离咱们这远吗?”
“要是地址离这不远,也可以送的。”想了想她又加了句。
“……远。”
“是南边的沿海城市,阳城。”无语了下袁梅说。
对江雪真是无语透顶,她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先在王芹面前说漏嘴她们遇到抢劫的事,现在又一直问要人家的地址。
跟之前她认识的江雪,印象不太一样。
而江雪已经没功夫管她怎么,对自己的印象如何了。
听到阳城。
她脑中犹如一道雷劈过。
在那站着,眼露震惊。
这么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阳城,他们的地址也是来自阳城!
她一下想问是不是东湾岛的那个阳城,但刚一抬脸,袁梅在将她盯着。
眼里有狐疑,猜测。
“咯噔”一声。
不行!江雪心中摇头。
不能再问了,既然袁梅知道地址,迟早她们写感谢信时,也能知道清楚的。
而其他信息……
她又皱皱眉,随着深入想一些疑惑跟说不通的地方,也浮上了心头。
最后她拧着眉,思考了半晌没再提、继续追问什么。
而袁梅安抚好了王芹,也就要去食堂打早餐了。
只是走之前她又看了看江雪,觉得这个跟她们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女同志,始终不是那么同心的。
但她也没说什么,人家在这也是一份恩情,她得记。
这边这些小插曲。
而另一边,桑榆跟顾书烈已经抵达庆林县城邮电局一会儿了。
“周站长,真的没有之前当期一些信件寄收的记录么,这件事情对我比较重要,您能不能帮忙再找一找?”
庆林邮电局办公室,桑榆对面前办公桌的另一面,戴着厚重眼镜的中年男人说。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庆林县邮局站长周顺海面露了为难
“同志啊,真不是我们不帮你找,这,的确没有啊……”
“这些东西我们目前都没有做过记录,每天各乡镇网点还有村队服务社要收那么多信件,这每一封都记录的话,那对我们的同志、工作得多大的任务量啊。”
“就每天这些信件分发往来已经是应不暇接了,你看,前面窗口那排队邮信,还有寄送包裹的群众。”
“都是天天这样排长龙的。”
他说,抹了一下额上的汗,刚从前面支援过来还没坐着歇会儿。
随他的话,桑榆也瞧了一眼外面。
邮局大厅里,寄信件、寄包裹几个柜台都排满了人,群众手里拿着书信和物品都在排队等待着。
“可真的没有半点记录吗?”
她又说
“那封信大概是一个多月~两个月前,在庆林这边收发寄往琼省阳城东湾岛的海军驻地的。”
“这地址特殊,牵涉到部队你们会不会有印象或特殊记录?”
“……”周站长脸上表情勉强地笑了一下“真没有同志。”
“这不是我诓你或敷衍不愿去找,这寄信……偶尔还有给y的地址寄去的,给x、l寄去的,寄到部队的这些亲人家书,没有会专门记录登记的。”
他十分为难,但的确说的是实话啊。
不是他不愿意帮这个忙去找,是真没有这些东西呀。
半个多月前,也是有阳城那边分局单位的同事,打电话过来问过寄到那边驻地部队的信件事情。
但同样,这些有没有记录他们自己也清楚嘛。
他还为此专门去问了每个网点交接的同志,找了收发室和中转部门的同志们,都没有印象。
每天任务量这么大,不是当天或近一天内的东西,谁会有点印象。
就算当天也不一定有,连信件有时还无端就丢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