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车门下地,到车尾去。
顾书烈让他们就待在车里,外面雨后的天气凉,在外头待着又是晚上,容易不注意摔跤。
看她下来。
“怎么又不听话了。”男人抬头,停下手里的动作。
“呃,”桑榆“我那个,那个……在车里闷得慌,我下来看看你。”
她咽了下口水,手拢了拢加了一件披在外面的衣服,这野外又下过雨,是要比车里冷很多。
眼里带起不同意。
“听话一点,回去坐着。”顾书烈说。
要不是手上粘满了机油和泥,他真要上去捏捏她脸的。
一会儿就不听招呼两次,一点不理解他会担心。
桑榆抿唇,正要发言。
“救命啊,救命啊……”
“嗯?”
忽然远方好像响起一道声音。
“救命,救命啊!”
才发觉,又有。
“你听到了吗——”
“有人喊救命。”
夫妻俩同时出声。
顾书烈跟桑榆对视一眼,小两口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肯定。
马上,顾书烈把手里的工具收起来,桑榆跑去开她小姨那边的车门。
“小姨、姨父,附近好像有人在求救!你们在这待一下,我去跟顾书烈看看就回来。”
“诶,幺儿,你跟书烈去哪里?!”
猛地,万丹红拉住她的手,“这么黑的晚上,到处又看不见路,你们要去哪里看什么?!”
她没太听清她说啥意思。
这时,顾书烈也马上过来
“媳妇儿你也就在这,我去那边看看,好像在左手60方向,听声音不远我去瞧瞧。”
“不行!”桑榆一下将他袖子扯着。
“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你跟着我会不放心。”顾书烈看着她,有人求救身为军人是做不到放任不管的。
不论什么情况,总得先去看看。
桑榆也是知道他不会坐视不管,这荒郊野外过路人都没有一个,有人喊救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她坚持,“可我不跟着你,我不放心!”
她也要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他们一起这么多人的。
闻言,顾书烈皱眉。
这时,邱越华也从车上下来了,听清楚了他们的话
“书烈我跟你一起去!小榆你就跟你小姨待在车上,我们两个大男人比你们女同志去顶用!”
他听清楚了,他们是在说听到附近有人在求救。
但这时,男人一下拉了自己媳妇儿的手
“算了姨父,您就跟小姨留在这!车在这里需要有人看着,留她们在这里两个女同胞不安全。”
“我带着媳妇儿一起去看看情况,她跟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他想了还是将人带在身边跟着。
若他跟她姨父两人去,她跟她小姨在这里,要是也碰上什么事两个女同志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而且车这东西,现在年头有人敢抢的也不少。
他去到车尾箱,将后面撬车的铁棍取出来给她姨父拿着。
又把车钥匙交给他,告诉他可以将车门锁着,有事待在车里面等他们回来。
桑榆也对她小姨叮嘱,来不及在商城给她买防身的工具准备了,只能让她跟她姨父在这待好,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这时,又听见两声
“啊!救命,救命……”
“有人抢劫啊,有人抢劫!”
夫妻俩不再多待了,赶紧打了手电筒,顾书烈手上拿着个扳手就牵着人往呼救声方向奔去。
当兵的对声音和方位一向很敏锐。
他推测喊声来自他们左手西北方60度,果然就在这边。
小两口一路踏着泥水过来,脚上穿的水靴溅起泥花沾得裤腿到处都是。
穿过一片草地。
忽然,旁边的光亮一下熄了下去。
“嘘——”
桑榆正要问,一根手指压在她唇前。
顾书烈止住她,给了个眼神让她往前面看。
会意,桑榆跟着看过去。
“救命!救命!”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犯法的,这是在犯罪!!”
“救命啊,救命,有没有人帮帮忙,有人抢劫啊,抢劫……啊!杀人啦!”
左前方二十米,一辆亮着灯光的农用三轮车停在土道上。
它车前轮压在石块上,两个后轮歪扭着,车身横摆靠在泥泞深凹的水坑里。
它的后斗拉着篷布,车斗里有几个人。
依稀桑榆看到是三个女同志还有一个男人,而车边一个男同志也正在跟另外一个男人推搡。
那个男人戴着帽子,脸上蒙了块布只留出眼睛,他正手里扬着棍子一下一下,敲打在跟他对歭推搡的男同志头上。
那男同志体格不如他高大,又像是先前受了什么袭击,捂着脑袋艰难用一只手抵挡。
三轮车的车斗,几个女同志在里面吓得吱哇乱叫,那个男人在对她们拉扯,像是在搜身,又听到叫喊拿出了什么在对她们胁迫。
角度倾斜,一点反光。
是刀!
几乎也就在同时,“媳妇儿你待好别动。”
身旁的男人立马做出行动。
桑榆一惊,要拉他的手伸出,一片衣角也没挨住,干瞪着眼睁睁看着男人压低身形,迅速隐入黑暗里朝那边靠近。
她急得拽紧了面前的草丛,另只手边,男人交给她的手电筒挨放在她手侧。
顾书烈靠近三轮车附近的位置。
此时车边的男同志正被打得无力反击,高大的男人拽着他衣领
“要钱吗要命?!”
“命,命,求放过,放过我,放过我……”
车里几个女同志也被人比着刀在掏荷包,“好汉,好汉饶命,饶命……”
“我们真没有钱了啊,真没有了,这是全部一点,全部一点……”
“要带我们同志看病的,求好汉好汉……”
“啊——”
“叫什么?!”
“啊——”但另一声也响起。
呵了也没止住,车上的男人迅速转头,那声后面的叫声音粗犷,不是面前这几个女人叫的。
是来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