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入水时免不了有些狼狈,腿部在岸边粗糙的大石头擦过,磨出几片巴掌大的血痕。

    夏澜的心脏仿佛被掐住,攥紧,死命揉搓,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那么骄傲的人,这将近三年的时间,得多难熬啊!

    “林腾——”

    不等黎晏州说什么,夏澜便及时改口,“九哥,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要是她能早点过来,三年前就过来,那她就能第一时间治好黎晏州,不让他经受三年非人的折磨。

    黎晏州伸出水淋淋的手,捧住小姑娘清丽的双颊,大拇指在眼睑下轻轻擦过。

    “你什么时候来都不晚,只要你来,就够了。”

    夏澜仰脸将眸子里的水雾憋回去,然后摇摇头将黎晏州的手晃下去,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咦!你的手刚才撑在地上,好脏啊!血都渗出来了!别摸我脸,恶心死了!”

    黎晏州大笑,长臂一伸,把人整个儿捞进怀里。

    小小的一只,刚刚好填满怀抱。

    男人的下巴贴着少女细滑的发丝蹭了蹭,深吸一口气,满足的闭上眼睛。

    “澜澜,我是不是在做梦?”

    回应他的是邦邦两拳。

    黎晏州满足的神情顿时凝固,笑容如干旱的土地寸寸龟裂,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头:“煞风景!”

    夏澜一脸无辜:“我那不是帮你清醒清醒么?”

    黎晏州在脑海中想象着她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昂着下巴,微微偏着脸斜睨她。

    那个得意劲儿,又欠揍又欠亲。

    呜呜,想亲。

    但是不敢。

    许是温泉腾腾的热气蒸的人脑子有些发懵,绮思旖念就跟长了脚似的,在脑海中上蹿下跳。

    黎晏州心潮澎湃,向来惨白的脸叠起一层层薄红,端的是艳若桃李。

    今天的泉水格外烫人,激得他汗出如雨,别说寒疾了,他甚至怀疑他中的是热毒火毒。

    夏澜却没察觉到男人的异常。

    她正在趁着黎晏州安安静静抱着她的机会,悄摸摸发动异能为他治疗。

    此时若有人从旁经过,也只会看到汤池中一男一女静静相拥。

    只是男人脸色越来越红,少女脸色越来越白。

    感受到精神力明显损耗,身体虚弱下来,夏澜便停了手,推推黎晏州的肩膀说:“我困了,我想睡觉。”

    黎晏州松开手,听见水声哗哗响起,很快便平静下来。

    他听春红形容过那浮尸似的睡姿,脑中想象着奇葩的画面,一贯冷若冰霜的面容盈满笑意,单手撑着侧脸闭目养神。

    夏澜醒来时已是深夜。

    黎晏州是普通且正常的人,泡小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早早地便离开了。

    春红听见动静,忙拿起干净的巾帕等着服侍她起身。

    “姑娘要起么?”

    “不起,累得很,还要睡会儿。我饿了,有吃的么?”

    “有有有,奴婢这就去取,您先缓缓神。”

    蒋惜梅在假山上坐着,春红一走,她就一跃而下,腆着大脸怼到夏澜面前,嘿嘿笑道:“澜儿,我瞧过了,锦书雁回那两个丫头都很不错。”

    夏澜细眉轻挑,要笑不笑斜睨她:“所以呢?”

    “啊?”蒋惜梅一愣。

    夏澜游到岸边,双手垫着下巴,趴在大石头上仰脸冲她眨了眨眼睛:“这么着急回去调戏书生?”

    蒋惜梅脸刷的一下红了,嗓门很高,但明显底气不足:“谁调戏他了?你别胡说八道毁我清誉!”

    夏澜哼笑:“死鸭子嘴硬!别说做姐妹的没提醒你,孟夫子是斯文人,你正经点,别失了礼数,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