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定远侯府打奸夫淫妇了!”

    “小叔子和嫂子夜会道观是为哪般!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今日定远侯府会告知全部真相!”

    “大家快去前排抢位置啊!”

    这下屠夫不剁肉了,绣女不织衣了,摆摊的连摊子都不要了,纷纷拿上板凳跑到定远侯府门前,围得侯府水泄不通。

    柳氏见状,凑到听荷耳边吩咐:“快去后厨熬几桶绿豆汤,卖给他们一文钱一碗。”

    听荷不禁感叹还是夫人厉害,竟借此做起了生意。

    叶鸿宣只着单薄的里衣亵裤,胸前挂着亲手写的‘本侯不知羞耻勾引长嫂’的牌子,站在门后犹豫不前。

    为何会有那么多的贱民跑来侯府看他笑话?

    难不成道观的事已经传遍了?

    大理寺竟如此不守承诺!

    “走快点,没吃饭吗?!”秀丽嬷嬷拖拽着薛氏从晚香堂出来。

    薛氏自从被当众捉奸后,将自己关在房里绝食三日。

    老夫人不准她死得如此轻松,命秀丽嬷嬷硬灌了几碗粥下去。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清瘦了许多,眼下青黑。

    看得叶鸿宣心痛难耐,好似要碎成几瓣。

    “秀丽嬷嬷,卿卿还是你的主子,待她恭敬些。”

    这就当众叫上卿卿了?

    秀丽嬷嬷毫不掩饰讥讽与奚落,“侯爷自身不保,还有心思指责奴婢。”她一把将叶鸿宣搡出了门,“大家伙还等着看侯爷呢。”

    看到定远侯出来,围观百姓们兴奋地眼睛都瞪大了。

    当朝一等侯爵游街示众,简直就是大姑娘上娇,亘古亘今头一遭啊!

    薛氏绝望又崩溃地挡住自己的脸。

    她如今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那日丑态毕露的难堪一幕,恨不得一死了之。

    婆母竟如此绝情,完全不顾她的尊严。

    她好歹也是叶平洲的结发妻子,折辱她不也是在折辱婆母的亲生儿子吗?!

    挣扎间,她侧目同后方漠然站立的叶云微对视。

    眼中燃起希望,希望叶云微能向老夫人求情,让她免受这无妄之灾。

    叶云微却满眼失望,沉默地转身离开。

    薛氏涌上一股悲观。

    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若是娇娇在,该多好。

    “我的儿啊!”

    薛氏听见熟悉的声音骤然抬眸,竟看见了母亲!

    薛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踉踉跄跄走过来,看见女儿穿着如此单薄心疼地眼泪都掉下来了,忙把自己的斗篷给薛氏披上。

    怜惜地摩挲着薛氏的脸庞。

    “儿啊,跟娘回家,不必待在侯府了。”

    薛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原本黑亮的发丝一夜变白,苍老了几十岁,如今连路都走不稳了。

    当初叶平洲阵亡的消息传来,她便想带走女儿。

    可女儿不愿,丈夫也极力赞同她守节。

    “念卿,你怎的如此糊涂?就算你是二嫁,娘也能给你找个顶好的人选,可你为何偏偏和定远侯……”

    说到此处,滚烫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在旁听着的叶鸿宣心生不满。

    这薛老夫人言语之间满是对他的嫌弃,他连一个死了的叶平洲也比不过吗?

    薛氏垂头不语,急得薛夫人又是一阵落泪。

    她这几日哭伤了眼睛,已然看不清眼前事物,大夫说若她再哭下去,就彻底瞎了。

    薛夫人毅然回头跪在老夫人面前。

    “老姐姐,是我没教好女儿,她变成如今这般是我之错,你想要薛家如何补偿,我都答应,只求老姐姐让我带走念卿,我保证她再也不会涉足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