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是你父亲在时定下的,无论如何都不能退。”

    叶云微站在门外,满脸无措。

    “可我和张公子还未成婚,他就同其他女子禁止亲密,母亲,您要女儿如何受得了这种委屈?”

    她看不到薛氏脸上隐隐不耐的神情。

    “张公子是为了救人,你该体谅。张家落败了,定远侯府便急着同他们退亲,这不是见利忘义吗?”

    叶云微心一横,直接在门外跪了下来。

    “母亲,女儿求您了,女儿不想嫁给张秉语了。”

    为何母亲从来不为她考虑?

    她今日在秋日宴上失了脸面,母亲也不曾安慰。

    薛氏将茶盏重重搁在案面,吓得叶云微一个激灵。

    “你这些年学的《女德》、《女诫》呢?哪有女子求着和夫家退亲的!你是要丢光我的脸吗?”

    坐在桂花树下的蓁宝再也忍不住。

    “大姐姐的脸早就被你丢光了!你凭什么要求大姐姐讲女德?你又没有做表率,真是离了大谱,脑子被虫吃光了!”

    薛氏被小辈如此指责,脸都涨红了,要不是被禁足恨不得冲出去捂住蓁宝的嘴。

    “住口!谁给你的胆子议论长辈?!”

    “你是我哪门子长辈啊?”蓁宝把叶云微扶起来,“我不是定远侯府的姑娘,也不是你的女儿,不需要孝顺你。”

    “就是。”薛氏失势,绿豆和瓜子有蓁宝撑腰也不怕她,“大姑娘有您这种不守妇道的母亲,真真凄惨!”

    薛氏气得将茶都打翻了,一口气上不来,往后仰倒晕了过去。

    听到里头丫鬟焦急的呼唤,叶云微有些担心。

    蓁宝吩咐绿豆、瓜子直接将叶云微架去了自己的院子。

    “她死不了,大姐姐别急。”

    柳氏听闻在秋日宴上发生的事后,气得差点将手边的绣活划烂。

    “真是个畜牲!吩咐下去,断了给张家的救济金!他们是以为定远侯府的人都死了吗?!”

    她心疼地握住了叶云微的手。

    “你母亲不肯给你退,叔母替你做主,咱们才不受这个委屈。”

    “是啊大姐姐。”

    此时屋内只有她们三人在,蓁宝便将生死簿中记载的未来说给了叶云微听。

    “你嫁到张家任劳任怨七八年,张秉语当官期间有了外室和私生子不说,还不肯同你和离。你假死脱身以后,他找了许多和你相似的替身,生了好多好多孩子。京城百姓都称赞他不忘亡妻,情深义重呢。”

    “你脱身没两年,张秉语就找到了你,把你囚禁起来看他和其他女子睡觉觉,使劲折磨你,强迫你给他生孩子。”

    “还用你刚生下来的孩子入药给爱妾治病,硬生生把你折磨疯了,再也离不开他。”

    叶云微听得浑身颤抖。

    这也太恐怖了。

    张秉语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子啊!

    死也不肯放过她。

    若不是今日这一遭,她就真嫁进张家受苦了!

    她如今想到张秉语便害怕。

    “可我母亲不同意退亲。”

    柳氏安慰她道:“总会有办法的。”

    她嫁进侯府十六年,如今虽和薛氏水火不容,但云微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早就当成了亲生女儿,她不会让云微嫁进张家那个火坑。

    张秉语这边也过得甚为窘迫。

    他和母亲蜗居在一栋小木屋内,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每日连米都要省着吃,银子全给张母买了药。

    张母躺在床上,肺都要咳出来了。

    “秉语,怎的还没有把药买回来?”

    他不敢告诉母亲是侯府不再给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