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死死瞪着余婧容的背影,倒在地上双眼僵直。

    打手面面相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猛地打了个哆嗦。

    柳老爷……居然没气了!

    这是……被活活气死了么?

    “死不瞑目,可真够瘆人的。”

    几个打手一合计,用草席子将他囫囵一卷,扔到了后山的乱葬岗。

    原本富甲一方的柳老爷,落到这种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余婧容根本没想到柳氏会给她发请帖。

    不过这正遂了她的意。

    她已经许久未见到叶郎了,大夫说孩子最多只能再保两个月,她等不下去了,必须要让叶郎见见他们的孩子。

    还在病中,余婧容身体极其虚弱,面容苍白如纸。

    她只好在脸上覆了层厚厚的胭脂,身上的脂粉香气浓到呛人。

    刚踏进前厅,便得到了不少的鄙夷眼神。

    “这不是崔家的下堂妇吗?听说她同姘头珠胎暗结,看那肚子估计也有三四个月了,她还有脸来侯府。”

    余婧容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带着温婉的笑。

    管这些长舌妇如何嚼舌根,反正是定远侯夫人邀请她来的。

    她走到柳氏面前,乖乖巧巧道:“表姐。”

    柳氏微微颔首,让她坐到了自己身后。

    余婧容入座后左顾右盼都没有瞧见叶鸿宣的身影,等得有些急躁。

    便低声在柳氏耳边道:“表姐,我肚子不舒服。”

    柳氏叹道:“茅房在侯府东南角。”说完,又缓缓地补充,“东北角是侯爷住的院子,你莫要走错,小心冒犯了侯爷。”

    余婧容正愁找不到叶鸿宣的院子呢。

    欢欢喜喜地站起来离场了。

    柳氏却莫名地露出一个笑来。

    余婧容慢吞吞走在定远侯府后院的石子路上。

    她上回险些小产,全靠大夫用药吊着才能勉强保住胎儿几月,身子亏损严重,走两步就发晕。

    偏偏后院又大极了,她绕过几座假山,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正着急呢,就瞧见望雨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过来。

    用洪亮的嗓音吩咐道:“你们把晒干的衣裳送到侯爷院子里去。”

    余婧容心下一喜,带路的来了。

    她撑着快要倒下的身子跟着那群丫鬟走。

    在月洞门后等了半晌,听到叶鸿宣把院里的丫鬟小厮全支走了。

    她欢呼雀跃地刚要现身与叶鸿宣相见。

    却瞧见叶鸿宣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带着疑惑偷偷跟了上去。

    追随着叶鸿宣来到薛氏的晚香堂外。

    里头立刻传来了窸窣声。

    “青天白日的,仔细被人发现!”

    叶鸿宣呼吸急促道:“不是你传信说想见我么?柳氏那个贱妇在前厅接待宾,府里的仆从都忙,不会被人发现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嫂嫂,我好想你。”

    余婧容猛地瞪圆了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表情可怖到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叶郎这几日不肯与她相见竟是在同寡嫂厮混!

    叶郎啊叶郎,我辛辛苦苦怀着你的孩子,做梦都想着你来见我,你却沉迷温柔乡,难道昔日的柔情蜜意都是诓骗我的吗?!

    听着里头传来暧昧的声响,余婧容死死咬住下唇。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阵晕厥。

    薛氏一句话喘得断断续续,“你……不去找……你的妻子、你怀着孩子……的外室,总是……来找我做甚?”

    叶鸿宣乐呵呵道:“又在呷醋了?说了我对余氏就是玩玩罢了,她若是生个儿子便罢,生个女儿的话我就把她送走,只有你给我生的娇娇才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